对于宋弃拒绝他的事,段迟没有多难过,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,他不渴求宋弃能和他一样喜欢他,现在只要在他身边就可以。
他的脾气变了许多,如果是以前,他会不择手段去得到自己想要的,即便对方不愿意,也要先弄上手。
可他现在却如此平静,也许在盛阳的这一年多改变了太多。
但段迟还是高估了自己,在尧司借由公司的事话题再次引到和吴家联姻的话题上后,他还是生气了,变得一如既往的暴躁易怒。
自从毕业后段迟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过吴语柠,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事就如秽土重生,再次袭来。
所以他毫不犹豫就说了自己结婚的事。
起初所有人都以为他在说笑,直到他将结婚证放在了尧司和段止鸾面前,他们才真的相信,然后就是响亮的一巴掌。
这是段迟第一次被他父亲打。
尧司颤抖着身体,愤怒到了极致,一边的段止鸾紧蹙眉头,只有段因一脸意料之中。
“这是谁?”尧司指着照片上眉眼清冷,勉强挤出一丝淡淡笑容的人,问他:“你就是想气我,所以随便找了个阿猫阿狗就结婚是不是?!”
半边脸颊火辣辣的疼,听到这话后用舌头舔了舔嘴角裂开出血的段迟一愣,嘴巴里腥甜的铁锈味还没散去,他的怒气就顿时爬上眉梢:“他不是阿猫阿狗,在法律上,我们的婚姻是合法的。”
他如此的愤怒,又如此的平静。
尧司看着一脸倔强的段迟,强压着心中不满和怒火,冷声道:“立马离了。”
“然后按照你们的安排和一个不爱的人,为了利益结婚吗?”段迟冷笑一声。
他从小到大就害怕尧司,比段止鸾都还害怕,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。
以往尧司会冷静的不说话,就那么看着他们,这种感觉就像是凌迟处死,让段迟对他父亲不知会何时爆发的无知而感到害怕。
可现在他父亲更像是一只只知道发怒却毫无办法的纸老虎。
因为他需要他,哪怕段迟不按照他们的心意结婚,腾远也需要一个极优Alpha才能稳住现在暗潮涌动的情况。
于是他爸妈选择了退让,就当他年少轻狂,表面不再计较他随便找个人结婚的事,却在心里暗暗想着什么时候击溃这段婚姻。
所以他们转而将话题引到了与这件事完全无关的段因身上。
他们觉得段迟无情,然后就认为段因滥情。
只因为陈诉靠近他时炽热的眼神,再加上暗淡灯光的藏匿,这份暧昧被偷拍,媒体胡编乱造之下真的有人信以为真。
“之前那些Omega你想怎么玩我也不管,怎么现在是Omega和beta都无法满足你,要去找Alpha了是吗?”
尧司靠着沙发背,就那么定定望着段因,丝毫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没有什么不对。
段迟原本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,直到看到尧司从口袋里拿了几张照片甩在桌子上,他才心里咯噔一下,继而去看段因。
陈诉这个害人精,怎么连这种事都有他的份。
段因只是看了一眼照片,了然的点点头,道:“媒体要这么写,我也没有办法,父亲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。”
他的态度和表情麻木不仁,尧司到了吃药时间,不想再与他们缠缠绵绵,只是疲倦的捏了捏眉心,然后满脸失望。
“你弟弟接手公司后你多带着他,我可以对这件烂事既往不咎,你们也得有点价值,才能有任性的资本。”
段迟觉得这不是一个家,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利益交换所,从来没有人问他们需不需要这些,他接手腾远是,段因暴露在媒体下也是。
因为尧司的热度,才让那些记者如跗骨之蛆一样盯着段因,他们利用尧司儿子的话题博人眼球,旁若无人。
就像尧司从来不考虑是谁给他们带来的曝光度,也从来不把他们当儿子看。
段迟握紧拳头想要去反驳,却被段因拦住,然后无奈的向他摇摇头。
段止鸾搀扶着尧司上了楼,在最后转身之余,对段迟说:“你要不是随便找了人故意气我们,有时间就带回来看一看。”
段迟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,放在口袋里的东西发烫,他没有答应,只说:“带回来让你们羞辱他吗?”
段止鸾一愣,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,只是沉默着回了房间。
明明是家,却一点也不是家。
冰冷得让人透不过气,感受不到一丝温暖。
段迟突然想到了他自己买的那所房子,想念盛阳,也想念宋二牛,想念宋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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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弃卑鄙的逃了,在大学开学上课后他接到过段迟的很多电话,都没有接。
短信一条接一条,全部已读不回。
段迟没有逼他,依旧自顾自的每天打一个无法被接通的电话,然后问他在做什么,自己今天上了什么课,公司那群人又如何如何。
段迟的大学离他的政法大学很远,这无疑让宋弃松了一口气,离那件事过去没多久,大学的忙碌让他渐渐松懈了紧绷的心情。
也不再去想那些纷纷扰扰。
可最让他意外和想不到的是,在一次去食堂吃饭的时候,他竟然遇到徐衍,段迟的朋友。
相比较徐衍好像没那么震惊,只是拿了餐盘坐在宋弃对面,明知故问道:“你也法学院的?”
宋弃缓慢嚼着嘴巴里的饭,无语的看着他,徐衍尴尬一笑,说:“我也是法学院的,作为国外交流生,还真是巧,不过我是二班,你是一班。”
这么清楚,宋弃问他:“段迟和你说的?”
“对啊。”徐衍承认得很痛快,“段迟没跟你说我也在这学校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