璃园,方圆几十里,是画彩璃一个人的别院。虽然画彩璃人生的大部时间,都是在净土。但这一处独属于她的院落,却一直保留着。
从雾海回来后,她就一直待在这里,没有出来见任何人,也从没有人去打扰她。每天除了修炼,就是想那个叫云澈的男人,怀念和他在一起的日子。
至于这段感情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,如何面对未婚夫殿九知,这些事情她都不关心。在她的心目中,这都不是一个“十九岁的少女”该去关心的事情。
此刻,她正站在璃园里的中央,目光被那几株盛开的璃枝花吸引住了。这些璃枝花长得十分茂盛,花朵娇艳欲滴,散出阵阵清香。花瓣呈淡粉色,形状优美,宛如翩翩起舞的少女;花蕊金黄,如同璀璨的星辰点缀其中。
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,映照在璃枝花上,更增添了几分诗意和浪漫。微风拂过,花枝轻轻摇曳,像是在跳一支轻盈的舞蹈。花香四溢,弥漫在整个院子里,让人陶醉不已。
忽然,远远地却见一个中年男子不请自来,飞身到了跟前,正是殿罗睺。瞬息之间,画浮沉与画清影也接踵而至,后面远远地还跟着一个她的未婚夫殿九知。
“彩璃,伯伯想问你一些事情……”
殿罗睺话说到一半,却突然顿住了。他死死地盯着画彩璃,就像从来不曾认识她一样。
眼前的画彩璃元阴尽散,已不再是处子之身!此时的她,少了一份少女的羞涩,却多了一份别致特别的女人韵味。
顺着殿罗睺的眼神,画浮沉也现了问题所在。画浮沉也同样惊呆了。怎么会这样?画彩璃到底在雾海经历了什么,他怨恨地看了一眼画清影。心中气恨不已,这么大的事情,难道连我都要隐瞒吗?
此时,已没有人在意关注画彩璃神灭境三级的修为。
四周无声,一片死寂!
静,静到让人心悸,让人灵魂都在惊颤!
…………
“啊——为什么?”
“为什么会这样…………
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起,直冲云霄。是殿九知的嘶吼声,此时的他就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可怜虫,趴在地上,号啕大哭起来。
一生所爱,痴心相恋的折天神女,彩璃仙子,已为他人妇,自己却还浑然不知。这是何等的打击,何等的挫折!所有关于爱情,关于婚姻的美好期许都已破灭,粉碎……
殿九知年幼的时候,育畸形,头大如斗,曾无数次被同门,被玩伴嘲笑侮辱,但是他都坚持下来了。
并且在后来,他神格觉醒,一举成为天之骄子。森罗神国之内,父神之下,亿万生灵之上。
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坚强,但是就在此刻,他的意志,他的精神,一瞬间就被击溃,如千里长堤决口,如万仞山岳崩塌!
殿罗睺从未见儿子殿九知这般伤心过,他没有去安慰他。
他面露凶光,猛然出手,一掌击出,一股狂暴的威势向画彩璃席卷而去。
“住手!”
画浮沉与画清影几乎同时出手阻拦,但为时已晚。画彩璃整个人飞向了空中,就像一只破碎的纸鸢,飞出数里远,重重地摔落在地。她站立的地方,身旁的花草,连带背后的一整座山头,都已经消失不见,地面只留下一个方圆几里,深不见底的大坑。
“殿罗睺,你简直欺人太甚!”
倏地一声,平时一向温和儒雅的画浮沉拔剑。近万年来,他都没有这么失态过。
殿罗睺的一掌虽然是击在画彩璃身上,但他却感觉像自己中了十掌一样痛苦。
画沉浮一口气使出三十招“折天剑法”,一大片连绵不断地剑光铺天盖地向殿罗睺刺去。
与此同时,画清影身形一动,已经疾飞向画彩璃。
殿罗睺现在也有点清醒了,感觉自己下手有些过重。自知不敌画浮沉与画清影两人合力,又是身在折天神国,他不敢恋战,拿出身边的巨斧,横空一劈,抵挡住画浮沉的剑势。
然后拎起殿九知,飞身逃去,很快就消失在远处的空中。
画浮沉紧随其后,疯似的追击而去。
“倘若彩璃有个闪失,我定会让你全族陪葬。”
大约过了半刻钟,画浮沉自知追不上殿罗睺,又心系画彩璃的伤势,便转过身形,往一片狼藉璃园飞去。
远远地只见画清影坐在地上,怀中抱着画彩璃,右手托着她的后背,正在运功为她疗伤。
此刻的画彩璃,面上毫无血色,嘴角噙着血,气犹游丝,丝凌乱;全身骨胳断裂,胸前一大片全是吐的鲜血,显然刚才殿罗睺的一掌,让她受了极重的内外伤。
画彩璃出生就没有母亲,从小就一直是和画清影生活在一起。在这个姑姑这里,画浮沉都只能算个外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