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来寻永嘉公主回宫。”景隆帝启唇,声音低沉而压抑。
他的眼神却不自觉地落在他们相依偎的身上,那目光中有着复杂的情感。
“既然没有成亲,宋小姐应该回尚书府待嫁。”
他的语气生硬,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。
“陛下说得有理,”周策安抱拳,“陛下,三日后我和阿归即将成亲拜堂,请陛下观礼。”
他的眼神坚定,毫不退缩地迎上景隆帝的目光。
景隆帝脸色更加阴沉。
永嘉公主兴奋地跳出来,“我也要来,我也要来!”
宋时归笑了笑,“我成亲,你当然要来。”
永嘉公主高兴了,又可以出宫了。
景隆帝拂袖而去,永嘉公主挥手道别,恋恋不舍。
周策安看二人身影消失,一把搂住宋时归,眼底有了笑意,“这么多人在场,还勾我?”
宋时归趁机抱住他的脖子,“我喜欢你嘛,情不自禁。”
周策安冰冷的容颜染上一丝红晕,耳根开始发烫。
马车上,永嘉公主怯生生地和景隆帝搭话。
“皇兄,我错了。”
“我不想和亲,所以找宋姐姐安慰我。”
“她说你一言九鼎,说了不会让我和亲,就一定不会。而且,你不会用和亲作为稳固江山的手段。”
景隆帝的朱笔悬在奏折上方一愣。
她这么了解他?
还是说,她在朝中有眼线?
“宋姐姐还有一枚双鱼玉佩,和你的一模一样——”
景隆帝手中狼毫尖端凝聚的朱砂突然滴落,在奏折上晕开血似的红痕。
一瞬间,跪在龙椅下接旨的女子,垂首时露出的一截雪白后颈,与记忆中那个小乞丐脏兮兮的脖颈渐渐重合。
景隆帝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朱笔,“去查,歌舞坊今晚究竟有哪些人。”
三月的夜风裹着细雨,将宋府檐下的红灯笼吹得东摇西晃。
宋明德在书房里来回踱步,案上的喜帖散落满地,忽然听见门扉被叩响三声。
“老爷,有位贵人求见“管家王伯的声音在门外发颤。
“不见!“宋明德猛地甩袖,袖口带翻了青玉笔洗。明日就要送女儿出阁,偏偏此时工部送来急报,说是迎亲仪仗里的金凤辇车辕裂了纹。
“老爷!是宫里“管家王伯跌进来时踩到满地红绸,捧着的漆盘里躺着枚青玉凤佩,鸾鸟眼睛嵌着两点鸽血石。
管家颤颤巍巍地呈上一枚玉佩——刻着龙纹。
宋明德浑身血液瞬间凝固,霍然起身,紫檀椅在地上拖出刺耳声响。
“人在哪?“他扯开前襟透气,寒冬腊月竟汗透重衫。
“仪门东侧的暗巷,说要见“王伯话音未落,宋明德已经踉跄着冲进风雪。
灯笼照见巷口停着的青帷马车时,他膝盖一软就要跪地,却被车辕旁的黑衣侍卫架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