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南月出来的时候,秦问川正在外间同宝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。见她掀帘子往外走,两人的目光一齐朝她追过去。
宝钗有些好奇:「你同颦儿说了什麽,怎么半道儿忽然动静那麽大,之後却没听着什麽?」
紫鹃也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看。
「无事。」淮南月淡声道,「林姑娘有些想家。我宽慰了几句。」
「又想家了?」宝钗撑着茶几站起身,「了不得,她一想家便哭。我进去瞅瞅。」
淮南月没想好怎麽开口阻止——宝钗一进,黛玉不哭了,方才诌的一大片话不是白搭了麽——一时哑然。秦问川眼观鼻鼻观心,在旁边打起了配合。
「依我看,你别进去。」她摇摇脑袋,煞有介事地说,「让她一个人呆会儿倒好,不然忧愁郁结在心,恐得病的。」
「也是。」宝钗点点头,叹道,「唉,只恨我帮不上什麽忙。」
她拉过紫鹃的手,轻轻拍了拍:「好孩子,我去了,你且辛苦些,多宽慰宽慰你家姑娘。」
紫鹃「欸欸」地应着。
宝钗一步三回头地走了。
紫鹃瞥她们一眼,欲言又止,终是小心翼翼地掀帘子进了里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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黛玉一哭,时间流速便快上许多,十点的钟声早已敲了。
然而正房内却始终没什麽变化。没有奇形怪状的怪物朝她们扑来,也没有纷至沓来的支线任务找上她们。
屋内没薰香,八仙桌山放着瓜果,一片清甜气。墙角又有炉子咕嘟咕嘟煎着药,满屋又是清苦的药香。
兔子闻着闻着,叹了口气:「这药闻起来怪苦的,她喝起来应该挺难受的吧。」
「她习惯了。」淮南月道。
兔子又叹了口气,轻声说:「我有点心疼。」
她顿了顿,哑着嗓子继续道:「黛玉那么小,这会儿才十三四岁吧,几乎是娘胎里生下来就开始喝药,喝了十几年了,也不过是勉强把命吊着。十三四岁换到现代,也就是上初中……唉,我有点不知道说什麽了。」
她长吁短叹一阵,最终还是没能吐出什麽其他话来。像是没话了,又像是想说的太多太杂,以至於理不清头绪说不出口。
她於是把这个话题抛下了,捡起了另一个:「话说咱们现在去哪儿?还出去麽?」
「出去干嘛,被怪物追?」秦问川懒洋洋倚上了桌,「反正我就在这儿呆着了。说来也怪,这儿还怪清净的。你呢?什麽想法?」
她说着,转向了淮南月。
兔子也跟着转过去,眨巴眨巴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,面露期待。
看样子老大是指望不上了。兔子想。
主线任务里指定的一周的ddl已经过了一天一夜,眼看着即将过第二夜了,老大却还是不紧不慢的。
要知道,老大她们的任务是「一周内达成紫鹃的心愿」,而自己的任务是「阻止白色阵营达成紫鹃的心愿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