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后,她抬头,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有些凌乱,脸色发白,憔悴不堪。白皙的脖子上清晰地印着白柏掐自己时的手掌印,印证着她此刻的狼狈。
两年前发生的一幕幕就像是电影里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回放,她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下遇上墨城南,她以为他们不会再见。
两年前,墨城南和宋宁德签下合约,墨城南陈诺给予宋宁德高额的回报,宋宁德被稀里糊涂地下了套。
事后,墨城南凭借权势顺利脱身,独留下宋宁德来收拾烂摊子。
宋宁德被逼急了,走投无路之下想到了一个办法,就是把自己送给墨城南,来获取墨家的帮助。
彼时的宋蕴刚毕业,人长得漂亮,明眸皓齿,明媚中又带着涉世未深的青涩,对于墨珩策那种混迹江湖的老手来说有些致命的吸引力。加上当时墨城南刚丧妻,身边又缺女人,自然是想都不想就答应了。
宋蕴自然不可能答应他,于是宋宁德就给她下了药,趁她昏迷之际,将她送到了墨城南的床上。
还好她当时被下的迷药少,被送到房间后就醒了过来,意识到自己被暗算,趁着墨城南进来之际,她一脚踹开他,跑了。
后来,他试图找到现场的监控来证明自己,但当时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墨城南手上。当宋宁德找到墨城南时,他依旧要让她来陪他一晚以换取他来证明自己的清白。
宋蕴自然是不可能答应他的,后来警察找上门,了解事情的真相。墨城南以监控损坏、数据丢失来敷衍,草草了事,至此她就这样落入黑暗的深渊。
然事实到底是什么样的,谁都知道,只不过是无权于势的她成为了牺牲品罢了。
如果说不是宋宁德贪得无厌,毫无用处,墨城南心思歹毒利用了他的愚蠢给他下套,后又落井下石,她也不至于落到那种境地。
用冷水洗完脸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宋蕴感觉脑袋更加昏沉了,脑瓜子嗡嗡地疼,身体险些站不稳,她用手撑着脑袋靠在墙上休息了一会儿。
忽然寂静的环境中传来开门的声音,宋蕴一个机灵站直了身体,瞬间吓得她精神紧绷,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。
赶忙关了水龙头,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清醒,将洗漱台上事先预备好的剪刀握在手中,做好一切,她轻手轻脚来到了门后。
想到身上背负着的屈辱,本来她可以选择不来的,但既然今天都来了,那就一不做,二不休,干脆点一刀两断。
宋蕴手里死死篡着剪刀,紧张得她脸上冒出了一层细汗,心跳不断加快。
下一秒,房门从外面被打开,不等外面的人走进来,她率先不管不管一下子戳了下去。
然外面进来的人动作更快,在剪刀还没有戳到他的时候,瞬间反手捏住了她的手,将她往后推了几步,死死禁锢在了墙上。
背狠狠撞在墙上,疼得她闷哼一声,眼眶里立马聚满了泪水;双手动弹不得,宋蕴闭着眼睛不管不顾用脚往那人身上踢去,但还是没用,脚被勾住了,也彻底动弹不得。
“宋蕴?”墨珩策带有磁性的嗓音响起,双手抓着她拿着剪刀的手,以她防止扎伤自己。
听到声音,宋蕴猛地睁开眼,撞进那双幽深如潭的眼眸中,男人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。
宋蕴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不真实,害怕是自己的幻觉,连眼睛都不敢眨。
“宋蕴?”墨珩策看着她呆呆地僵在那里,又重新唤了一声。
这下,宋蕴终于敢肯定自己没有弄错,真的是他,瞬间四肢发软,手里握着的剪刀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。
金色的剪刀掉落在白色的瓷砖上,发生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,格外突兀。
知道是他,宋蕴紧绷着的精神终于松懈了下来:“你怎么来了?”
男人眼睛直勾勾盯着她,宋蕴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礼服,领口毕竟低,因为稍微弯下腰的缘故,胸口一片春光外泄。
加上刚才她洗了脸,有些头发被打湿,几滴水珠低落在肩头,然后顺着锁骨流下去,女人呼吸间溢出来的气息扑在他脸上,墨珩策看着有些口干舌燥。
宋蕴逐渐感觉到男人呼吸粗重,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距离过近,推了推他的身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男人没有理会她,眼睛直直盯着她,宋蕴顺着他眼神,才发现自己胸口一片外露,慌忙用手去遮挡自己的胸口,低声暗骂了一声:“流氓。”
她手里还拿着剪刀,害怕她伤着自己,墨珩策抢过了她手里的剪刀。
“你干什么?”宋蕴急了,立马去抢,但奈何身高差距过大,即使踮起脚依然够不到。
“你在等谁?”墨珩策磁性的嗓音中带着沙哑,听在宋蕴耳朵里,莫名觉得勾人。
宋蕴呼吸有些乱,加上刚才精神紧绷的时间过长,此时放松下来,她觉得身体开始发软,摇了摇头:“没等谁?”
宋蕴撒谎的能力不行,一说谎眼睛就会闪躲,开始飘忽不定。
如果她仔细一想就会知道这个房间是墨城南的,墨珩策一去查就能知道是谁的。然她此刻脑子混乱,根本顾不上那么多。
宋蕴不知道为什么来的人是他,明明进来的人应该是墨城南才对的,他现在不应该是和白柏在一起么?
看她脸颊泛红,呼出的气息全是酒味,知道她喝醉了,也问不出个所以然,目光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,了然:“是他让你在这等着?”
宋蕴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,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,这件事情涉及到的东西太多,更多的是有关她的尊严。
这件事是她心里的一道疤,说出来就意味着要亲手撕开那道疤,血淋淋的。她不想让任何知道,更不想让眼前的这个男人知道。
墨珩策静静地看着她低着头不说话,死死咬着嘴唇,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。
冷哼了一声,墨珩策也没有逼她,视线落在手里的剪刀上,剪刀握在手里没什么重量,金色的,很精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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