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宰与钢琴师,发生了激烈的争吵。
这本身绝不合理。
钢琴师看似阴晴不定,实则将分寸拿捏的相当准确。对于太宰治这样的人,他是能不正面交锋,就绝不会与其发生冲突的。
而太宰治?太宰治对钢琴师这类人,一向是敬而远之的。他喜欢逗弄中也那样的笨蛋,却对钢琴师这种自认聪明,实际却还是笨蛋的家伙非常没辙。
小蛞蝓身边全是这类家伙——真是令人倍感可悲的物以类聚啊。
但黑手党毕竟不是过家家。
得知兰堂没死一事,无论是钢琴师还是太宰治,都有些混乱。
前者忧心的点是“难道是中也和太宰心软,放过了那家伙?”
后者则迅速理清了头绪,隐秘的,核善的,瞪了莲仪一眼。
于是这二人便态度鲜明的对立了起来。
钢琴师说“莲仪是干部家属,不该让他以身犯险”;
太宰面色不善:“我们在讨论的可是大佐阁下的生死哎,你要将干部本人的性命与这孩子一起摆上天平吗?”
钢琴师没法反驳。他最近生的气比他前半年生的都多!
他本可以怒斥太宰,质问他为什么兰堂没死。但那必然会让中也遭受牵连,最终得不偿失。
他真的是个很好看,也很英俊的年轻人。当那双狐狸似的眼中盛满了难言的怒火时,会微妙的勾起他人的破坏欲。
毕竟,如此真情实感,却又无能为力的钢琴师,与他一贯摆出的那种满不在乎的神色,实在是太不同、太反差、太…
“没关系。”话题的中心人物,猛地扑进了钢琴师怀中。
莲仪打完了哈欠,咽下了心虚。
他其实有些跃跃欲试,但被太宰瞪了一眼以后却又鹌鹑似的缩了缩,因此错过了主动请缨的机会,被迫目睹了两人的争吵。
他倒是也很想少女漫意味实物的说:“你们不要为了我吵架——”
但出于对钢琴师血压的关爱之情,莲仪只得长话短说。
“没关系的。要说这世上除了大家以外,谁最不能在此时伤害我,谁最不想看到我受伤死亡,那就唯有那个男人了。”
微妙的,诡异的,
小人造人笑了一下。
两边的嘴角奇怪地牵了起来,像个漆黑的月牙。
“不放心的话,你们和我一起进去也无妨。”
“……他肯定,不会抱怨这点小事的。”
嘻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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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波很不好过。
港口黑手党时期的“兰堂”总是一副重伤未愈的虚弱姿态,那既是事实,也是伪装。
莲仪上次见他,他便是位高挑而瘦削的美青年,拥有苍白的皮肤与忧郁的眼神。那个阶段的他确实不怎么想活了,但总归余情未了,还有“必须完成的事”没做。
而此刻的阿蒂尔·兰波——他比之前还更消瘦,月光照亮了他那层苍白的皮肤,将他显得越发像是一具俊美的骨架。
他依旧穿着那件厚厚的大衣,可大衣的尺码却不再合身,他像个粗制滥造的布娃娃,像个,
绝望的幽灵。
当羽生莲仪一脸头大的,左手被钢琴师牵着,右手被太宰治牵着,被这二人拎着走进了那栋建筑以后,便见到了这样凄惨的兰波。
……和被悬浮关在金色异能牢笼中,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的大佐*。
按理说,钢琴师与太宰此时,无论如何也应当说上几句场面话。
但他二人根本没来得及发言。
因为兰波在见到莲仪的第一眼,那双腐败枯萎了似的金绿眼眸当中,便迸发出了某种两人无法理解的渴望。
肉眼可见虚弱异常的男人,以他们无法理解的速度,瞬间出现到了莲仪跟前。
然后毫无绅士风度的将两人与孩子分了开来——兰波扶着莲仪,直接在原地建立了一个方形的异能空间。
太宰本能阻止的——但他心知这毫无必要,而兰波也很给他面子的派出了他新获得的异能生命体,将本就非常虚弱的太宰与自己隔离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