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晕倒了,萧云瑶会不会很着急很害怕?
但乔恩兰只是拍了拍她的手,道:「镜儿,你好生养着,会好的,别害怕。」
之後的两年她再也没有见过萧云瑶,一方面是忠远侯夫妇不愿再让她出府,另一方面是她那时根本不知道萧云瑶的身份和名字,想仔细问一问也无从知晓。
直到她到十四岁时才能行动自如,又一次赏春宴上,她再次见到了萧云瑶。
这一次她知道了她的名字和身份,可萧云瑶却对她避之不及,好像她是什麽洪水猛兽。
出於少年的自尊心,褚雪镜也不愿次次都热脸贴冷眼,渐渐便和她关系恶劣起来,甚至时而还要呛上两句才罢休。
前世一直到她死,也不曾和萧云瑶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交谈过一次。
「罢了。」褚雪镜挑了下眉,从思绪中回神,「虽然你刻薄丶娇蛮还讨人厌,但我心善,便当积德了。」
萧云瑶苦等半天得到这麽一句反唇相讥,「呵。」
「不过……」褚雪镜敛眸,浅笑道,「我也有一件事请郡主帮忙。」
*天界寺斋戒的第四日,长公主的尸身被运回宫中待葬。 其女萧云瑶作为唯一的亲子,破例允许随母下山。
祭坛仪式虽无法举行,但念经诵佛不受影响,皇帝下旨自今日起,凡是上寺中参与祈福的朝臣及其家眷,每日卯时三刻都须在佛前参拜祈福,时至卯时中便可离开。
此举既是为大燕祈福,亦意在安抚长公主亡灵,助其往生。
佛前跪坐百馀人,皆形容肃穆,念念有词,便是诵福结束,也是纷纷颔首告别,寺中清规戒律,一人一房,就是一家夫妻都说不上一句话。
褚雪镜从蒲团上起身,掀眼望见乔恩兰和褚回泽关切的目光,柔柔笑了笑,点头示意後率先转身出了佛堂。
前两日见过皇帝後她便猜测,将她单独安排到东边寮房的应是他。
那日戒律堂中他虽未明说,但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意思,显然是不信任忠远侯府,却又独独将她摘了出来,想必是因为猜到她亦是重生,有意帮了她一把。
否则若是同他们住在一处,免不得被监视烦扰,还有……
她想起皇帝所说的「条件」。
天子开口,便是金言玉律。景仁帝既然说了可以满足她任何条件,相当於给了她一面免死金牌。
可惜这面免死金牌不能轻易动用。
君心难测。
「小姐!」
春茵忽然唤她,褚雪镜顿足,轻眨了下眼。
方才想得出神,她竟不知不觉往住处後边的竹林去了,昨日下了雪,竹叶上还挂着雪衣,静如寒潭。
「没事。」
她下意识要转身,却忽然僵在原地。
不远处,雪色和竹色间,有一抹挺拔如松的白影,长发微垂,闻声朝她的方向偏了偏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