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是。”天珀恨恨地磨着牙,不得不耷拉着鳞尾转回来。
不料兰缪尔又看了一眼昏耀,认真道:“吾王,我想单独对少王说说话。只需要小片刻,烦请吾王……暂且回避。”
顿时,昏耀和天珀的神情都变了。
天珀率先震惊:“人类,你胆子够大!”
好啊,奴隶居然敢让王回避!
不料昏耀真的站起来,往外走。在与天珀擦肩而过的时候,王的鳞尾拍了拍少女的后背:“不准气他,他气你你也忍着。”
天珀愤懑得要命:“吾王……!”
但魔王已经坦然自若地走到木屋外面,把门关上了。
天珀气得面红耳赤,用鳞尾咣咣地拍地板。
可恶,她在心里怒骂,可恶的人类!
自己明明是尊贵的王庭少王,凭什么沦落到这个地步!
天珀咬着牙,看向床上的那位安然含笑的家伙。
“兰缪尔,”她说,“你,最好能吐出点有用的东西,不然……”
虽说如此,她其实已经猜到人类会说什么。
不外乎就是那些大道理,故作成熟的指点。披着伪善的外衣高高在上,那是她最讨厌的。
“少王不喜欢我,我知道。”
兰缪尔仍是不急不缓地微笑着,他将右手轻放在自己的心口上:“为了不浪费时间,我就直说了。”
“如您所见,我已经快要死去。但临死之前,还有一件挂念的事。”
天珀:“呵,跟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兰缪尔:“有关系。”
“少王,我曾经对吾王说过,您应当也知道……”
兰缪尔淡淡抬头,看向木屋窗外的天空,“我可以打开迦索的结界。”
木屋里突兀地死寂了几秒钟。
天珀的脸上还保持着那种高傲的不屑和厌恶,就这样僵硬住,一点点扭曲成奇怪的表情。
“什……么?”
“这件事,我本想求吾王的。”
兰缪尔很平静,他自顾自说下去。
“但实在没想到,王会为了救我,把自己消耗成那个样子。如今又出了古雷隆的预言,我很忧虑。如有可能,还是不想再乱动他的魔息了。”
“好在我体内本来就有吾王的魔息残留,倘若少王可以相助,应该勉强够用。”
“——兰缪尔!”
天珀突然跳了起来,她几步冲到人类床前,脸上满是怒色,似乎就要张口叱骂些什么。
但下一刻,她头顶发紧。
那个从来温顺的人类奴隶,竟伸手握住了她的一只盘角。
明明是那么脆弱的手掌,却反而因为太过脆弱,天珀一时间瞠目结舌,居然不敢乱动!
兰缪尔就这样低下头,他把嗓音放得很低,漂亮的眉目冷静地隐在阴影里,像极了天珀幻想中应有的样子——
“我想求少王,在我迎来死亡之前,能将您的魔息借我一用。”
——在深渊隐忍多年的人类圣君,终于暴露出真实面目,向魔族刺出致命一剑时,应有的样子。
可耳畔传来圣君的低语,天珀分明听见他说的是:
“我来为魔族,打开头顶的结界。”
作者有话说:
所有对兰缪尔疑神疑鬼的傲娇魔族最终都是要被送进火葬场烧烧的!(大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