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他猜对的是方向,不是答案:“所以你在担心我们这么大了,你还和我那样黏在一起,别人会说什么”
明照临那瞬间被勒住的心脏稍微松了一点:“……嗯。”
他没办法,只能借着这个话继续说下去,指尖点在路回的肩胛骨上,路回是没什么感觉,但他的手却不可避免地有些抖。
他怀里抱着的,是他心心念念、日思夜想的人。
是无数次在他的梦里和他彻夜缠绵的人。
哪怕隔着衣物,在指尖落下的那一刻,明照临的呼吸还是不自觉屏住,可已经疯狂的心跳却根本不受控制。
他只能掩耳盗铃,去祈求路回别发现。
明照临:“我们都这么大了,还那样黏在一起,肯定会有人说闲话。我不想他们说你什么。”
他说得有点含糊,但路回就自动归属于明照临怕有人说他娘娘腔、黏哥哥,没有男孩子气概什么的……路回小时候,就有人这样说过他。
不仅说他是个聋子,还说他是娘娘腔,是个躲在明照临身后的小娘炮。
路回知道,因为那些人知道他听不见,甚至还故意写给他看。
最后是参加完比赛回来的明照临知道了这事——那时候他们才初一,刚上初一没多久,所以那几个人不知道明照临的“威名”。
明照临回来后知道了这件事,直接跟他们打了一场架。
那一架真的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法,明照临那时候就有私教了,有做各种训练,还学过格斗术,更重要的是他从小就力气大,长得也要比同龄人高大几分。
所以他一个打五个,等到老师来的时候,那五个孩子已经鼻青脸肿到哭声都是含混的。
——路回听不见,但他看明照临给他描述过。
这事闹得太大,闹到最后五对父母齐聚一堂,林文宜态度坚决地不接受道歉,非要全校通报批评,明照临都可以一起被批评,但反正具体事情经过是这五个孩子嘴巴不干净,明照临是维护弟弟。
所以就算是全校通报,明照临也不吃亏。
于是闹到最后,那五位学生都先后转学了。
明照临护弟弟的名声又再度在新学校打响,没人敢招惹路回,更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路回一句不是。
毕竟那天红着眼直接拎着人捶的明照临人虽然小,但那个架势任谁看了都发怵。
更别说孩子们还一传十十传百地把明照临描述成了一个战神。
所以哪怕路回知道同性恋这一回事——他是搞艺术的,他当然知道。
但他依旧没有想过,明照临是担心会有人觉得他们是……从而对路回指指点点。因为他们是兄弟,在路回眼里,他们是兄弟,是哥哥和弟弟,不应该会被这样误会。
“哥,你在意吗”
路回在他背上写:“你在意别人议论你吗”
之前陷在自己的情绪里,明照临没有感觉到太多。
现在和路回“对话”了,明照临就觉得路回点在他背上的每一下,划过的每一笔,都像是一根羽毛在他心脏上来回扫动,撩拨得他全身发痒,就连血管里都好像爬进了一只蚂蚁,痒得他非要抓挠一下自己,挠破皮出血了,好像都无法纾解。
明照临深呼吸口气,勉力克制着,努力保持着理智:“……不。”
他在路回的肩胛骨上落笔:“我不在意。”
他不在意舆论,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他。
甚至用“超雄”形容他都无所谓,只要路回永远不会推开他,他怎么样都好。
就算是被说“恶心的同性恋”,他也无所谓。
他只在意路回。要命了。
明照临被路回的笑脸和这一句手语冲击到,彻底忘了要怎么样呼吸,大脑都是一片空白。
等他缓过来时,人已经不自觉地低头抵在了路回的颈窝。
虽然这样的距离不会很近,但也不远,他仍旧可以嗅到路回身上的味道。
独属于路回的,干净又温暖,却像是恶魔的蛊惑,诱丨惑着他靠近,将要丧失理智,做出点什么无法挽回的事。
明照临仗着路回听不见,车内又升了挡板,司机开了音乐,听不到他们后面的声音,所以他用气声呢喃了句:“你杀了我算了。”
这怎么忍得了。
这比他上的那些定力忍耐课要难多了。
说真的,那些课真想考验他,教材还不如放个路回在那儿。
什么游戏、喜欢的东西,都不如一个路回。
要是路回和他一块儿上课,他怕是这辈子都无法结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