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趁着天还未亮,溪口村众人尚在梦乡之中时,许平川便归置好了家中的物件,扫净了地上的灰尘。
后院的鸡鸭早在丧礼宴席上就吃了个干净,家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,就带了一张弓,一捆箭,一把短刀,三吊钱,披着那张熊皮大衣出了门。
他昨晚想了一夜,二哥已死,他再无牵挂,可是往后的路还得自己去走。
是留在溪口村做个猎户了此余生?
还是去玄清观,拜师学艺,成为人们口中的‘仙人’?
他拿着那块刻有玄清二字的令牌看了又看,明白这是他此生仅有的机会,终于在天色将明之时下定了决心。
“算命的说我前路坎坷,若是真在这当个猎户,哪有坎坷可言,既已修了一层清风诀在身,又有这块玉牌在手,不去玄清观倒显得我怯懦了。”
溪口村村口,许平川大步踏出,并未回头。
此行北去五百里,经大通山,过云海湖,前路艰险,许平川明白,若无破釜沉舟之决心,便到不得云崖山,上不了玄清观。
初升的朝阳洒在他脸上,也洒在他身后一直蔓延到自家老屋门口的雪地脚印上,一路向北。
小秀做了个梦,梦里头她似乎回到了许久以前,呆娃带她去鹧鸪山上采蘑菇,她跟在呆娃身后,一直走啊走,走啊走,走了不知道多久,总也走不到尽头。
“呆娃哥?怎么还没到?”
小秀问了一句,可呆娃没说话,仍是自顾自地走着。。
“呆娃哥?”
小秀又喊了一句,她实在走不动了,停下来蹲在了路边,天上此时下起了毛毛细雨,呆娃叹了口气,从身后的竹篓里取了把油纸伞出来,递给了小秀。
小秀看着呆娃,明明近在咫尺,却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,没来由地透出股陌生感觉来。
呆娃给了伞,没有去管依旧蹲在原地的小秀,回过头继续前进着,很快连背影都变得模糊了。
“呆娃哥,你不带我一起了吗?”
小秀呜咽着说了一句,睁开了眼。
初晨的阳光已经透过窗户洒在了她床头,柴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和稀粥的淡淡香味顺着门缝飘了进来,罗老歪在外面忙活着准备早饭,家里养的大黄狗在院子里跑来跑去,时不时冲着屋外的行人吠上两声。
溪口村的一切就如同往常一样,只是小秀的心里空落落的,缺了一块了。
许平川顺着官道一路向北,走了一个多月,一路上荒无人烟,连着下了这么多天的鹅毛雪,脚下的积雪早就到了半尺多高,天地间白茫茫一片。
他从未离家到过这样远的地方,沿途欣赏着路边的雪景,倒也轻松惬意,心情舒缓了不少。
清风诀第一层的法力在身使得他的耐寒能力强出普通人许多,赶起路来也并没有多少疲累的感觉。
就这样一直走着,饿了便就近去林中打点野物回来烤,渴了便抓两团雪往嘴里塞,由于拥有神识和惊人目力在身,即便是在这大雪笼罩的冬日大地上,也能很快找到猎物,倒也不至于使他挨饿。
许平川心中合计着在抵达玄清观之前,还是要将清风决第二层甚至第三层修炼到位才好,也不知那玄清观收徒有没有多余的要求,除了练完这三层仅有的清风决,他此时也做不了更多的事情了。
于是在除了赶路之余,他每天还抽出部分时间来进行打坐吐纳,重新开始了清风诀第二层的修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