跪坐在地上,抱住了自己的脑袋。
陆阶一动不动,似乎也已经窒息。
严梁道:“我们算上来的贴身丫鬟承认她杀害婆母,这份供词已经十分清晰了。教女如此,陆叔德行堪忧啊。”
他负手转过身,以胜者之姿昂然面对着陆阶。
“为了节省时间,也为了打下陆叔的顾虑,所以今夜我又特地在此设了个公堂。”说到这里他击起了双掌。
掌声落下,只见侧面一方的小楼上忽然也亮起了灯光,照亮了与这边如出一辙的一方窗口!
而透过那明亮的窗口,可以清晰看见那屋里竟然摆开了一张公案,身着三法司官服的三名官员面色凝重的端坐在后方,齐齐目视着下方天井里的迎紫二人。
他们不是三法司的寻常官员,一个是都察院御史,一个是刑部左侍郎,还有一个是大理寺的少卿。
而在他们三人身后,则又各立着一名属官,分别手持纸笔低头书写,分明是在做着笔录!
“这三位大人随便拎出一个来,都有一锤定音的效力。陆叔身份不同寻常,不知这阵仗陆叔可还满意?”
严梁扬手,便有人前来给这昏暗的屋里增添了几盏灯光,屋中立刻明亮如昼,令所有表情变化无所遁形。
陆阶良久之后缓声道:“不愧是首辅大人亲自调教出来的长孙,贤侄这番心计手段,与令尊相比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”
“承让。”严梁目有寒色,“小侄痛失慈母,如今人证供词在手,不讨个公道,亡母在九泉之下,实在难以心安。
“陆叔若无异议,便请给出个交代。”
“人就在你府上,你若要她偿命,我亦无可奈何。”
“可若这份供辞递交给衙门,陆叔多少要负连带之罪。我听说这阵子陆叔在宫中春风得意,离入阁只有一步之遥,此乃可喜可贺之事。
“若因为教女不严落得满城风雨,皇上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袒护。届时恐怕会得不偿失吧?”
严梁说着回到座位上,不紧不慢把凉透了的茶泼了,重新又执壶沏上一杯:“陆叔潜伏在严家周围,苦心经营多年才得此机会,想来也舍不得放弃。
“从前家父还在时,陆叔没少与他做交易。如今眼目下,不如你我也来做个交易如何?”
陆阶眯眼:“你想要什么?”
严梁啜了一口茶,微微抬起眼来:“你是聪明人。知道我图什么。我要你重新审理潭州的案子,把这套卷宗文书塞进案卷里去。”
他拿起座旁一叠文书,推到了陆阶面前。
陆阶展开翻了几页,抬起的双眼里有锐光迸现:“你想栽赃沈家?”
“不过是我收集的一些蛛丝马迹而已,你要认为是栽赃,也未尝不可。
“要知道这可是以家母一条性命换来的,”严家亦双目如刀,“若你还嫌不够,我也不妨再加一条陆璎弑杀自己亲生母亲的罪名。
“蒋氏的冤魂还在鬼门关荡悠吧?
“如果说杀害婆母还可以算是意外,那么蓄意弑杀生母,以孝道治天下的皇上可没有任何道理宽恕!
“而教出这样的女儿,你不但这辈子都别想入阁,严家还会拼尽全力,让你保住现有的官职都成问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