悄然瞥了眼颜西因,摄像心下暗叹。
自己只是打工人,无权也无力改变什么。
但这样的人……真的会被节目组压到无法出道吗?
听见脚步声,颜西因视线朝门边掠了一下,继而收回,只当厉原北是空气。
他捶了捶自己腿侧,蔺君冕忧心忡忡道:“今天怎么老捶腿?是不是这两天练太多了?……要不再有人来问怎么跳,你就不教了,否则一整天都连轴转,总不能舍己为人把自己赔上。”
颜西因手臂一僵。
或许有练习量大的因素,但不多。
舞蹈的功底便在于日积月累,必然要勤练不辍,比这两天练舞强度还大的日子他也经历过不少。
让他腿酸的罪魁祸首……
颜西因不接厉原北递来的柠檬水,口中客客气气道:“谢谢北哥。”
实则脸都要贴到歌词纸上,只让厉原北看他的小粉毛。
颜西因明明警告过厉原北拍摄时间非必要不见面,厉原北没有拍摄任务交代、仅仅是给他买饮料,便不该在此时出现。
每次……每次厉原北缓和了病症,就会变得分外难缠,赶都赶不走。
从前他甚至会把颜西因完全困在怀里,两人紧密相贴,中间不带一丝空隙,再古怪地嗅闻一通。
现下有镜头在,他这样殷勤,其实还是收敛按捺的结果。
颜西因想到这坏狗一整天凑近八次,每次都是送吃的送喝的,欲盖弥彰,便觉得厉原北可恶。
他挑剔道:“但是我最讨厌喝柠檬水。”
选管并非练习生们的助理小厮仆人大内总管拉磨驴。
选管没有伺候练习生的义务,练习生更没有表达这个不吃那个不喝的权利。
他们该服从选管有关吃饭睡觉、各项拍摄的安排,且为了不被穿小鞋而与选管保持良好关系,甚至有意讨好套近乎,以求能多点出镜机会。
此时颜西因却不给厉原北留颜面,话里话外发公主脾气。
哪里像尚未出道的底层练习生,简直像大明星折腾助理一样。
蔺君冕知晓厉原北是他哥哥,便不觉有异。
而厉原北就更不会介意,甚至还笑了下。
而后抬手,将蔺君冕那条不知死活的手臂从颜西因肩上撂开。
蔺君冕有种拐骗别人家的宝贝小猫、被饲养员抓个正着的心虚感,讪讪摸了下鼻子。
颜西因倏然问道:“周既权呢?”
蔺君冕对周既权的去向漠不关心,道:“不知道,估计是拍什么物料去了。”
颜西因起身朝洗手间走。
听见身后足音不远不近,颜西因停下脚步,回身望向厉原北。
厉原北走上前,知晓自己把小猫弄奓毛了,稍稍俯低身体平视他,道:“你想打就打,还不解气的话,哥哥就在这里跪着。”
颜西因才不会在这里抽他巴掌罚他跪下呢。
节目组当下最乐意见到颜西因的负面消息,这种看起来像小众爱好的画面他们绝不会放过。
颜西因静了静,忽而弯唇笑道:“……哥哥。”
他一这样笑便是要折磨人,厉原北心知肚明,却仍然心甘情愿入彀,问他:“小西想要什么?”
两人所在的位置不在定点机位拍摄范围内,颜西因放心地、无比乖巧道:“哥哥你帮我去看看周既权在做什么。”
手腕陡然一紧,颜西因瞬间一蹙眉,道:“我没允许你碰我。”
厉原北圈住他,嗓音发紧:“周既权算什么东西,下水沟里的烂泥,也配让你喜欢。”
见他露出隐隐要失控的迹象,颜西因立即警告道:“你不要对周既权出手。”
厉原北盯着他,缓缓道:“他死了,或者从你身边滚蛋,我就不动手。”
又来了,讨厌的独丨裁丨者、大家长做派。
颜西因略作沉默,眼眶里忽然淌下两行泪。
厉原北原本威势甚为骇人,简直是要在周既权脑袋上开个血窟窿。
可颜西因一哭,这威势霎时间消弭于无形。
他变得手足无措,倾身给颜西因擦眼泪,低声道:“怎么了宝宝?”
颜西因含着哭腔道:“哥哥,你放过周既权吧。”
厉原北绷着下颌不答,颜西因接着道:“我喜欢周既权,但我也在意哥哥,你一定要解决他的话,我夹在中间会很痛苦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