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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（第1页）

我点了侍立在旁的严嬷嬷跟我一起。

她拢了拢袖子，点头应我。

我直视沈静芙的眼睛，直截了当。

「进门那日我已同孟黎川讲好，不同你争，大家各自相安。」

沈静芙冷哼一声。

「不争？孟府夫人的位子本是我的，若不是你非要嫁，我如何会被孟家退婚。我若有了当家主母的派头，谁又敢在宴上笑话我。」

她越说越激动。

「你若真的不争，那便自请和离，滚出孟家将主母的位子让给我。」

我撇嘴一笑，执壶为她添茶。

用最平淡话，刺痛她的心。

既然你不安分，那休怪我出手。

「你当认清自己是犯官之后，能活着走出教坊司已是上天垂怜，便是我祝剑韵离开孟府，这主母的位子也轮不到你。」

沈静芙气极，冲着掌刑的蒋嬷嬷极力喊道。

「给我往死里打！」

我抬手示意严嬷嬷。

她霍然自袖中掏出一柄戒尺，抬手打落蒋嬷嬷要扇簪春的手。

又冲她的肚子踢去一脚，打的蒋嬷嬷滚在地上叫疼。

「我家姑娘尊您一声‘如夫人’已是给足了脸面，一个小妾哪里来的胆子敢打正头娘子的陪嫁丫鬟？」

沈静芙又惊又怒，嘴唇颤抖不已。

严嬷嬷将跪在地上簪春扶起，我冲簪春冷声道。

「簪春你来说，要受了委屈不敢言，明日就给我滚回祝家。」

簪春掸净腿上污浊。

指着垂立在远处的小厮道。

「您命奴找些家仆从您的嫁妆里头挑些摆件，这两人抬着屏风走至湖边时故意脚滑，将屏风扔了进去。」

「奴找来管事的蒋嬷嬷问罪时，他们却串通好说是风大，并非有意为之，蒋嬷嬷更劝奴大事化小，莫要追究。」

「可那屏风蚕丝苏绣又是檀木，奴怎敢放过，便与蒋嬷嬷起了争执。」

话落，簪春看了我一眼，又忙说。

「奴怀疑是蒋嬷嬷串通小厮故意给夫人找不痛快，这后面恐怕还有别人指使。」

沈静芙瞠目瞪了眼簪春。

「敢妄议主子，给我掌嘴。」

可簪春跟前，严嬷嬷执仗而立，下人犹豫着没动。

我眼睛一眯。

「如夫人莫气，我那婢女也是就事论事，你们读书人常说什么‘君子论迹’此事背后有什么姑且不论，就说两名小厮同蒋嬷嬷该如何处置。」

「一面之词罢了！」

沈静芙忽的看向院中的几名下人。

言语重了几分。

「你也说了，下人的命也是命，那屏风蚕丝蜀绣，若他们当真的有意为之，十条命都不够赔的，我总不能因你一人之言就定他们的罪吧？」

言毕，几个小厮身形一抖，垂下了头。

沈静芙昂首挺胸，做足当家主母的姿态。

「你养的奴才恶意攀咬，难道要我拿没有证据的事儿随意打罚下人么？咱们做主子的，即便一碗水端不平也差不多些，为你的奴才去打罚别人，难道他们就不会寒心？」

她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，余下的下人纷纷点头应她。

「沈娘子说的对，我们的命也是命。」

「夫人的丫鬟诬陷小人，小人不敢辩驳，只能投湖以证清白。」

我循声望去，正是抬屏风的两个小厮。

沈静芙寻了时机，安抚众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