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谢之宴只交代了张龙和赵虎二人几句盯紧江槐舟,便匆匆离开了。
张龙追在后面,急切道:“大人,您的伤”
话未说完,眼前人早已消失在了夜色中。
皇宫,御书房内,烛火摇曳。
昏黄的烛光,映照在姬无渊冷峻的面容上。
黑衣人夜探大理寺牢狱之事,早有暗卫来报,一切皆如他所料。
姬无渊端坐在御案前,手中握着一支朱笔,一双漆黑的凤眸,目光幽深的落在面前摆放的奏折,眸光却一动不动。
然而,那朱笔的笔尖悬在半空,却久久未落,墨迹渐渐凝结。
显然,握笔之人,思绪早已飘远。
王福海轻手轻脚地走上前,手中捧着一盏新沏的热茶,为姬无渊重新斟了一盏茶。
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姬无渊的冷冽神色,心中暗自叹息。
这眼看着不日便要帝后大婚了,怎的突然两人又闹起了别扭?
正叹息着,姬无渊却是突然开了口,声音低沉而沙哑:“王福海”
王福海骤惊,吓得那滚烫的热茶都不慎浇到了手上,来不及擦拭,他立马躬身回应道:“奴才在!”
“陛下可是有何吩咐?”
姬无渊放下了手中的朱笔,抬手捏了眉心,沉声道:“她如何了?”
“可有歇下?”
王福海一愣,瞬间就领会到这个“她”是谁。
他低下头,恭敬地道:“回陛下,娘娘伤势无碍,按您的吩咐,都让太医仔细处理过。”
“太极宫早早熄了灯,想来娘娘已安歇下。”
姬无渊没再说话,幽深复杂的眼眸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片刻的沉默后,他忽然站起身,朝着御书房外走去。
王福海见状连忙跟了上去。
不出意外的,两人来到了太极宫前。
但姬无渊只是站在门外,却没有丝毫要进去的意思。
王福海欲言又止,但看着姬无渊冷沉的脸色,最后还是眼观鼻,鼻观心,默默不说话了。
翌日,天光放晴。
皇宫的琉璃瓦上,只剩一层薄薄的霜雪,在阳光的映照下,闪烁着清冷的光芒。
江晚棠独自坐在龙榻上,一夜未阖眼,阳光透过窗台照射在她身上,洒下点点金光。
她明白姬无渊能留兄长一命,已是最大的让步。
不会有任何一个帝王,给自己留下隐患。
若她猜得不错,等待着江槐舟的应当不只是终生监禁,还有
江晚棠闭了闭眼,不敢再想下去。
那般屈辱而又生不如死的活着,于兄长而言,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干脆。
这也不是江晚棠想要的。
她要江槐舟像普通人一样好好的活着,就像当初他救自己一样
姬无渊自昨夜负气离开后,便再也没有回来。
江晚棠知道他这是在避着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