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莫名不想让白扶灵也那般看他。
要说这原因,还真是难以言喻。
前者看到他正儿八经解释的样子,本想出声询问点什麽。
但想到他们二人不过是萍水相逢,几日後又会分道扬镳,就忍住没有开口。
秋灵籁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,有些试探地问道:“先生可是想了解我……们家族?”
而後便站起来,开始自顾自地开口:“我乃苗疆族人,我族善蛊,族中人多喜银饰,认为银可辟邪保平安。”
说完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白扶灵,继续开口:”且族姓为秋。”
“族姓为秋?这是何故?既为苗疆族人,族姓不该为苗乎?”
听到白扶灵发问的声音,秋灵籁不紧不慢地开口解释:“是因我族崇尚自然丶爱戴自然,而秋又为丰收之年,故秋为族姓,所居之地亦被称作‘秋山’。”
白扶灵手中剥笋的动作一顿,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:“崇尚自然?爱戴自然?”
秋灵籁郑重地点点头:“万物生于自然丶长于自然,我族本就相信宇宙万物生息繁衍丶生死枯荣都在顺应平衡之道,是自然的一种规律,故而对于时令变化也本末相顺。”
白扶灵听完所有的话,眉眼渐渐舒展开,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,恍若好久都不似今日舒心。
第一次对着秋灵籁莞尔一笑,嗓音温和轻柔:“现世像你们这般崇尚丶爱戴自然的人着实是少见。不过。。。。。。我很喜欢。”
秋灵籁闻言,眉尾轻轻一扬,眼眸暗了暗。
不知为何,在看到白扶灵唇边淡如薄雾的笑意时,心头突然一阵悸动。
于是直直地看向白扶灵,眼神认真又深邃。
透过白扶灵的双眸,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充满绿意丶生机盎然的世界。
还有……倒映出的他自己。
他不自觉地想靠白扶灵更近一些,便不动声色地往过挪了挪。
二人心照不宣地继续剥笋,一切照常,但又似乎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。。。。。。默契。
秋灵籁最先沉不住气,便开始闲扯般地开口:“似是还不知先生名讳,今日有缘遇见先生,甚是欢喜。可惜却不知先生姓甚名谁,颇为遗憾。”
说完还故作惋惜地摇摇头。
白扶灵剥笋的动作又一顿,嗓音又变成先前那般的清冷,如玉石碰撞,言简意赅地道:“白扶灵。”
扶光与灵泽,皆是天赐之礼,是自然为滋润万物,所馈赠的礼物。
秋灵籁带着惯有的散漫和恣意,矜持地开口:“好名字。”
然後气氛……凝结了。
忽而又继续往过挪了挪,看白扶灵没有任何的反应,借机直接靠到了後者身上,神情相当满足,称心如意。
白扶灵以为他饿得有气无力,支不住自己,所以才靠过来,也就没有推开。
斜眸看了眼秋灵籁,这位秋公子怕是那苗疆的哪个王族,平时恐是十指不沾阳春水。
也是难为他今日又是采笋丶又是剥笋的,肚子还没填饱。
心里估算着时间,轻拍一下秋灵籁,指了指竹舍,示意他别靠了,自己要去看笋煨熟与否。
後者也很听话,拍拍手上的土,就起身站在边上。
白扶灵走进竹舍,小心翼翼地弄灭火堆,从中拿出已经煨熟的竹笋,放到一个极浅的竹筐中,径直端进竹屋。
进去时,秋灵籁已然端坐在方桌前,安安静静地等着白扶灵。
亦或者是因为他已经没力气闹腾。
等白扶灵坐下,秋灵籁颇为有礼地伸出手,掌心向上,默示先生请。
白扶灵没有推脱,点点头。
等白扶灵动手拿了一个後,後者才伸出手,从竹筐中取出一个,不过有点烫。
他慢条斯理地剥开层层笋衣,丝毫没有因饥不可忍而失了礼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