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儿,该加炭了。”
“哼。”
花血牙冷笑:
“你这样不断‘加炭’,後续,我若写在衣服上呢。”
铜雀轻声回答:
“衣裳也可作炭。”
“写在桌上丶地上呢?”
“夫人的桌案和地板名贵,不可沾染墨污。”
“写在我自己身上呢?可以麽?”
“夫人喜好干净,明早交稿前,定要让主儿沐浴洁身。”
“……”
花血牙一翻白眼,第一次,发自内心地,産生了想要殴打女人的冲动。
果然,就算他抄到其他地方,玉尊妃意在刁难,也会让铜雀百般阻挠。
可是,如果他抄不到一百遍,明早,就换不回夭桃的自由。
这就是玉尊妃设下的,又霸道,又无解的……死局。
到底应该,怎麽破局呢?
“主儿,奴婢觉得,您还是写在纸上吧。”
铜雀笑着开口,脸上布满阴影,仿佛妖女现世:
“兴许,後半夜,就不冷了呢。”
“……”
花血牙望着铜雀,思考半晌。
忽然,嘴角一勾。
“喏。”
他把所有宣纸摞在一起,递给铜雀:
“把这些都添到盆里去,火烧旺些,别冻着你。”
“诶?”
铜雀一愣:
“主儿,您将纸张都给了奴婢,您还怎麽抄写呢?”
“无妨,我有别的纸。”
“什麽?在哪里?”
“在这。”
突然,花血牙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。
“呀!”
铜雀还以为他要杀人,吓得一跌。
花血牙却只是脱下披风丶外袄丶里衫,露出一截雪白的肩膀。
然後,用刀尖在自己肩头的皮肤上,刻下一行鲜血淋漓的小字:
“分嫡庶,明尊卑,则家国得治”。
“你!!”
铜雀瞪大双眼,惊恐万状:
“你……你疯了吗……”
“如此‘抄写’,既不会让你受冻,又不会污染桌案,也不影响明早洗浴……”
花血牙仿佛感受不到痛楚,一边刻写,一边笑道:
“岂不是,三全其美?”
锋利的刀刃,一笔一画,刺出艳红的血滴,顺着白皙的肌肤淌下。
很快,他又“写”好第二丶第三遍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铜雀盯着这一幕,脸色惨白,额头冒汗。
眼见玉尊妃的计谋落空,她忽然恼羞成怒,发出冷笑。
“哼,五主儿果然好气魄,对自己真狠呐!”
“不过,天寒地冻的,您把句子‘写’在皮肉上,岂不冻如针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