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成宇把外公安排在了外曾祖病房的隔壁。
病房里,洁白的床单与墙壁相互映衬,每一处褶皱都显得格外清晰,医疗器械整齐摆放,冰冷的金属外壳散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。
如此一来,一家人便能更为便捷地照顾这两位病人,穿梭于两个病房之间,无需耗费过多的时间与精力。
王娇娇静静地站在病床前,病房内的灯光昏黄而黯淡,犹如古老的烛火在风中摇曳,将她的身影拉得有些扭曲,像是一幅被揉皱的画。
她双眼直直地盯着躺在病床上没有意识的沈光明,心中五味杂陈。
曾经,这个男人是她生活的全部依靠。
家庭的坚固支柱,在那些过往的岁月里,他们一同经历风雨,王娇娇以为他们会携手走过一生。
可如今,一切都已面目全非。
他在被儿子无情地爆出外面另有他人后,所做出的举动令人瞠目结舌。
他不但没有丝毫勇气去直面这一切,反而公然带着那个叫小玉的情人出海,那一刻,他彻底将家庭的责任与尊严统统抛诸脑后。
往昔的甜蜜与承诺,在现实的冲击下,碎成了一地残渣。
如今,那个小玉如同人间蒸一般,至今下落不明。
饶是王娇娇心够狠、目标够明确,但是也架不住沈光明身边层出不穷的女人。
尤其,他们之间的种种过往,像一把把尖锐的刀,刺痛着她的心。
她究竟是不是对头公司派来的商业间谍,亦或是怀揣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,这一切都如同浓重的迷雾,谁也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。
“我觉得……”
吴为小心翼翼地在走廊里靠近沈牧,医院的长廊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刺鼻气味,灯光清冷,仿佛给他们的交谈都蒙上了一层阴影。
吴为压低了声音,神情凝重得如同背负着千斤重担,和他分享着这些天自己四处奔波调查的结果。
他的眼睛里透着敏锐与专注,仿佛要将这重重谜团看穿。
每一个调查到的细节,他都事无巨细的向自己的boss一一说明。
“这个小玉失踪的契机,实在是过于巧合了。”
最后,吴为总结道,“她一定是察觉到我们在暗中调查她,所以才绞尽脑汁想出了这么一个瞒天过海的计策……”
沈牧神色冷峻。
邝小玉一失踪,那他们查到的关于她是商业间谍的事情,就无法同沈光明说。
沈光明很信任邝小玉,再加上“死无对证”,还有之前沈家对其他女人的态度,他只会认为是家里人故意针对她。
甚至,等他醒了,他都不一定相信他游艇出问题是对头公司所为,而会认定是沈家人搞的鬼。
沈牧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,他对吴为说:
“叮嘱救援队继续加大力度寻找小玉的下落,不管她最终是死是活,总之必须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
吴为郑重地点点头,“boss,我知道了。”
简短的话语里,透着坚定的执行力。
等吴为转身快步离开后,沈牧缓缓地环顾了一下左右两边的贵宾病房,心中的疲惫感愈浓烈。
他没有踏入任何一个病房,而是拖着沉重的身躯,缓缓地坐在了外面冰冷的沙上。
这三天,他在公司和医院和海事局三地跑,几乎没合眼。
当然,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,沈牧看到沈莹走进医院,后面跟着刘妈提着好几个食盒。
这些食物,病床上的爷爷和爸爸都不能吃,这是她准备给在这里陪床的家人们吃的。
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,为了维护公司稳定,她也要坚持去公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