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正好。
望着帘幔之外渐渐擦黑的天,珈宁还是觉得整件事都古怪得很:“可世子不会觉得这不合规矩吗?”
戚闻渊思索片刻,对着珈宁那双明晃晃的眼,他恨不得把他的纠结一五一十地讲清楚。
但到头来,也只不过是挤出来一句:“我们夫妻二人出游,算不得什麽不合规矩。”
珈宁挑眉:“大晚上的不回侯府,真的不算?”
戚闻渊道:“是我带着夫人出府,就算是不合规矩,那也都是我的过错,与夫人无关,待明日回府之後,我自会去偏院自省。”
珈宁一愣:“啊?”
戚闻渊正色道:“多谢夫人提点。”
珈宁呆愣地望向一脸认真的戚闻渊。
她长叹一口气,重重“哎”了一声。
算了算了,他自省他的,没说要带上她,那便由他去吧。
他宁愿去偏院自省也要带她出游……
勉强记他一功。
珈宁道:“世子以前邀人出过京城吗?”
戚闻渊慢慢点点头:“有过的。”
珈宁一愣,瓮声瓮气道:“原来我不是第一个。”
复又抿唇道:“是临瑶和临珏?”
戚闻渊摇头。
珈宁撅了撅嘴,转过身去看马车之外的暮色。
却又听得戚闻渊道:“是我刚入朝时的事情了。”
“当时有个案子很是棘手,案中涉及之人定居在燕京城南的明安县,我便约了上峰一道去明安县一探究竟。”
案子?
上峰?
珈宁转回身来,看着面不改色的戚闻渊,笑得眼角渗出几滴泪花。
戚闻渊不明所以:“夫人?”
珈宁摇摇头,囫囵说了句“没事”。
这木头说话可真是有趣。
她捂着笑得皱成一团的脸:“世子可真是个妙人。”
戚闻渊仍是一头雾水:“嗯?”
珈宁摆摆手:“我先睡下了。”
她总归还是有些期待明日的生辰,便笑意盈盈道:“世子,明日见。”
戚闻渊道:“夫人好生休息。”
复也学着珈宁的语气:“明日见。”
马车摇摇晃晃的,珈宁攥着薄薄的锦被,又偷偷打量了戚闻渊一眼。
他到底是要带她去哪里?
这般折腾,若是他随便糊弄她,她这一整个五月都不要理他了!
罢了,念在他也有苦劳的份上,将一整个五月改成五日好了。
-
待到珈宁悠悠转醒,她已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。
她睡了许久,此时脑子里还有些木,僵着脖颈打量了一番四周,後知後觉,这似乎是一间客栈?
还是一间颇为寻常的客栈。
不对。
昨夜她不是在马车上歇的吗?
复又瞧见手边堆了一件戚闻渊的外衫,幽幽的木香味让她清醒了不少。
戚闻渊呢?
她缓缓坐起身来。
却见戚闻渊正坐在不远处的矮凳上,手中还捧着一张笺纸,口中念念有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