珈宁抿唇,自言自语:“现在烧就安全了?”
戚闻渊装作未闻。
珈宁打了个哈欠:“世子当心些,别燎着手。明日还要去游湖,也别折腾得太晚。”
戚闻渊颔首,认真盯着已被火舌吞没大半的婚书和炭盆中的黑灰:“吓着夫人了,是我之过。”
珈宁轻哼一声,娇声道: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回屋之前,又交代了句:“世子上床前记得擦擦身上。”
她可瞧见了,这人的额上脖间都浸出了几颗薄汗。
也不知是什麽东西,就一定要急着这个时候烧。
还非得要亲自去烧。
真是奇怪得很。
不会是什麽脏东西吧……
珈宁想起曾在话本上读过的那些深宅大院的故事,抚了抚胸口,一阵後怕。
还好戚闻渊已将它处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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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廿日。
夫妻二人先是去安和堂请安,待到巳时三刻方才往府外走去。
每逢出游,珈宁总是欢喜的。
她不喜欢在一个地方闷着。
她眉眼含笑,与戚闻渊说起初十那日的见闻:“也不知那日读书的人还在不在。”
还打趣了一句:“世子可带了书?”
戚闻渊:“……没有。”
珈宁莞尔:“我们午食可以去清漪园北边的酒楼里用。”
戚闻渊颔首:“……初十那日夫人已去过了罢?可有什麽满意的吃食?”
他不能总用一个“嗯”字去敷衍她。
珈宁掰着手指将那酒楼的吃食报给戚闻渊听:“也不都是我们用过的。”
戚闻渊听着特别的,便问上两句,珈宁再仔细解释一番。
其实戚闻渊根本不在意那些吃食究竟是什麽。
于他而言,能饱腹便可。
珈宁道:“若是回来得早,也许还能去太平街转转。”
戚闻渊:“也好,之前夫人不是说太平街的什锦海味杂烩味道极好?”
珈宁:“世子还记得呢。”
夫妻二人绕过游廊,却是正好撞上回府的戚闻泓。
书院也是今日休沐。
戚闻渊先开口:“三弟。”
珈宁往戚闻渊身边靠了半步,收起笑意:“三弟回来了,可是要去安和堂寻母亲?”
戚闻泓站直身子:“二哥安,嫂嫂安。”
复又道:“嫂嫂这是……?”
戚闻渊言简意赅:“出游。”
戚闻泓眉梢一挑:“二哥是送嫂嫂出府?”
戚闻渊:“我与夫人一道。”
戚闻泓笑得温文尔雅:“论读书,我是比不过二哥,但若是说起京中何处好玩,我却是行家……”
也不等他说完,便见珈宁一把拽住戚闻渊的衣袖:“时候不早,我们先走了。”
言罢,竟是拉着戚闻渊快步往府门前走去。
除了扔下一句“抱歉”,全然没有顾及半分戚闻泓的脸面。
待上了马车,珈宁低声道:“我下他面子,世子不会生气罢?”
“我实在是不想和他多说什麽。”
烦人得很。
戚闻渊也好,临瑶丶临珏也罢,性子都不差,也不知侯府怎麽就还养出了个戚闻泓。
平白无故地坏了她今日出游的好心情。
戚闻渊帮珈宁理了理衣裙,漫不经心道:“夫人可是他的长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