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说不做,着实可恨!
谁知他居然莫名其妙将这道规矩给撤了。
莫不是去了一趟真定县,让他对忠君之道有了新的理解?
未等珈宁再多想些什麽,又听得侯夫人道:“廿五那日是老夫人的生辰,今岁大办,老三也会回来。”
珈宁手中一松,银筷险些滑落在地。
戚闻泓那个死矮子真的要回来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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甫一入京城,戚闻泓直奔太平街。
在外晃荡了两个多月,他如今就馋街尾福庆楼那一口咸香肥美的腊烧鸡与火熏肉,还有楼中那位素手纤纤的婢女。
他离京两月有馀,也不知那婢女还在不在福庆楼中。
听着太平街上的喧闹之声,戚闻泓总算是有了几分回京的实感。
他离京之时尚是寒冬时节,城中白雪皑皑丶一片肃杀之气。现如今已是初夏时分,护城河岸杨柳依依,随风荡漾成一片翠嫩的绿意。远远瞧着,倒是有几分江南之感。
思及江南,他免不了想起那位江宁城来的未婚妻。
听闻兄长已将他的婚事接了过去……
还好。
他“嘿嘿”一笑,想着等回了侯府,得多多感谢兄长才是。
戚闻泓用罢烧鸡与熏肉,没寻着心心念念的婢女,低声咒骂几句,又往吉昌坊去了。
在吉昌坊中玩了几把,他兴致一高,便在心中庆幸。
还好他有勇有谋,在大婚前夜跑出了永宁侯府。
不然他若是当真和那位江宁城来的女郎成了亲,她整日念叨丶管束他,他还如何逍遥自在?
那可是老永宁侯亲手选下的孙媳,戚闻泓不用见面就知道——
谢三娘定是个无趣的贵女。
正好配他那古板的兄长。
他这一走,倒是做了一回牵红线的月老。
戚闻泓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做成了一件大善事。
却是从未想过,他在大婚前夜一走了之,谢珈宁会面对什麽样的处境。
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,见着自己方才点的红羽大将军赢下一局,更是喜上眉梢。
复又掂了掂包袱中的银子。
心道,老太君的生辰还有几日呢,他不用急着回府。
等到四月廿五再赶回去就成。
指不定还能给老太君赢下一件体面的生辰礼,回去少挨几句骂。
虽说侯夫人给他来了信,说不会多计较他逃婚之事,但戚闻泓还是有些担忧。
若不是身上银子确实剩得不多了,他可不会这麽早就回侯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