阎攸宁并不恼,明知故问道:“变好了还是变坏了?”
一双漆黑的眼眸里是善意与温柔。
池醉嚅嗫着道:“变好了。”今天是他的十九岁的生日,这一切不会只是一场梦吧?
“池醉,你我结婚了。”阎攸宁毫无征兆地提起这件事,迎着池醉茫然的目光,抑制着想碰碰青年脸颊的冲动,道:“我们结婚前签署了五年离婚的合同,如今过去半年,还剩下四年半,我们可以好好相处,至少让这四年半过得愉快一点,是不是?”
池醉疑惑地问道:“为什么突然这么说?”
阎攸宁笑起来,给了个很中肯理由:“我实在舍不得书房里的那些奇珍异宝,半年不见便让我甚是想念,我熬不了四年半。”
你可以把这些奇珍异宝运送到另外一边的住宅——池醉说不出口心里想的。阎攸宁才是这里的主人,主人想做什么,他又有什么资格阻止。
阎攸宁的留下,更让池醉心里的角落生出了一点难以忽视的欣悦,池醉不敢深想,只觉如果阎攸宁能一直这么温柔又好好说话,也不是不能好好相处。
“那么,现在可以祝你生日快乐了吗?”阎攸宁这句话又给池醉的心脏来了一个炸雷。
“什、什么?”池醉没反应过来。
“张姨,进来吧。”阎攸宁对门外的人喊道。
张姨推门而入,她手托点了蜡烛的蛋糕,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,大声唱着祝池醉生日快乐。
池醉呆愣愣地望着草莓蛋糕,又呆愣愣地看向阎攸宁,忽然手里多了一样温暖的物什,一低头,便看到了那块不久前拒收的平安扣。
“结婚礼物你不收,生日礼物总该收了。”阎攸宁说完,接过张姨手里的蛋糕,端到池醉面前,“阿醉,许三个愿望然后吹蜡烛。”
阿醉……
以前从没人这么叫过他,这个称呼从阎攸宁口中道出时,带着一种缱绻的错觉。
池醉总觉得现在的阎攸宁和之前的不一样,可他的记忆里,除了今天的阎攸宁外,只有前两次见面时对方虽然笑着却又冷漠的态度。
理智告诉池醉应该许三个都与自己相关的愿望,可到最后一个,却变成了和阎攸宁有关的愿望。
——希望今天的阎先生是未来每天的阎先生。
这天,池醉吃到了十九年里第一块生日蛋糕,又激动又开心,还有种惶恐。
张姨离开房间后,阎攸宁仍然守在他床边没有离开,两人先是聊了一会儿,似乎察觉到池醉的尴尬,阎攸宁让张姨拿了笔记本给他,放在腿上处理公司的事务:“我干点活,你看会儿书?”因为池醉的饮食起居需要照顾,张姨从此住进了客房里,所以很多事都能叫她帮忙。
“好。”池醉莫名也不想让对方离开。
于是两人各干各的事,池醉拿了本书看起来。
五小时后,已至十一点,池醉书还没翻几页,却已经偷看阎攸宁无数次。
他看到男子在灯光下越发俊美的容颜,再想起那种令人迷醉的气味,竟然不觉得讨厌,甚至还觉得那是和阎攸宁非常相称的信息素味道。
池醉张了张嘴,言语里是抵不住的睡意:“阎先生,您没必要守着我的。”
阎攸宁闻言抬起头,推了推眼镜,问道:“要睡觉了?”
刚才阎攸宁推眼镜的一刹怎么那么性感!池醉思绪有些断片,好不容易回到现实,想说还不想睡,还没说话便打了个哈欠,他连忙遮住嘴巴,便听到阎攸宁笑出声,手里的书便被对方收走了。
“不早了,睡觉吧。”阎攸宁让池醉躺下去,帮他把被子往上扯了扯。
阎攸宁关了大灯,只留下床头灯,眉眼含笑道:“我就睡在你隔壁的卧房,有事可以电话、消息联系我,白天有事也可以联系。”
经过一个晚上的相处,池醉对他的态度已经好了许多,但凡事过犹不及,阎攸宁知道要循序渐进。
而他刚走到门口,池醉忽然叫住了他:“阎先生。”
阎攸宁回头看向池醉。
被子被池醉扯到了眼睛下面,很是可爱。
在暖色的床头灯映照下,池醉的眼睛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,清朗的嗓音带着点感谢道:“阎先生,今天谢谢您,晚安。”
阎攸宁笑着道:“阿醉,晚安。”
……
阎攸宁晨跑回来洗好澡,下楼吃早饭时,池醉也起床了。阎攸宁主动打了声招呼:“阿醉,早安。”
池醉今天穿着一套竖条纹的黑色高领毛衣,平安扣被他放在了衣服外面,他回应道:“阎先生,早安。”好好休息了一晚上,池醉恢复了体力,再看不出虚弱的样子,虽说瘦削的身材还是让他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。
张姨把早餐放到两人面前,不嫌事大地笑着道:“夫人刚还问我,先生喜欢吃什么?我让他亲自问先生。”
因为张姨的告密,池醉的耳朵直接红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