瑜三爷想想,明白了,他扇的不是地方,他应该在老婆面前扇才对。便火急火燎地赶忙去追韵夫人,可以预见明天他的嘴将会肿成腊肠。
冯镜嫆仍冷眼看着。
良久,微不可察地叹口气,对棠袖说:“你也回你院子去吧。”
棠袖应好。
于是晚些时候陈樾来至简居找棠袖,就见棠袖虽捧着道茶,但那表情很明显在想着什麽。
陈樾走过去。
“怎麽了?”
沉思中的棠袖被惊了下。
擡头见是陈樾,她放下心,喝口茶说:“今天家里差点吵架。”
陈樾道:“这在你们家是稀奇事。谁跟谁?”
“三叔跟三婶。”
把白天险些吵起来的那一架跟陈樾说了,棠袖有点不解,却又有点通晓:“我才知道当年三叔是为了救三婶受的伤。怪不得不管三叔怎麽作,三婶都一直忍让,敢情是三婶觉得她欠三叔一条命,那三叔怎麽对她都是可以的。”
陈樾也大致听过一点瑜三爷和韵夫人的事。
先有夫妻之情在前,又有救命之恩在後,如此本就纠缠不清了,那二人显然也从未理清过,才互相折磨至今。
他对棠袖道:“人生下来就要过日子,各人日子过得如何,全看各人怎麽选,他们上一辈的事,他们心里有数,你别掺合。”
棠袖道:“我不掺合。我就是想着……”
为什麽要互相折磨呢?
就不能放过彼此吗?
人一生也就短短几十年,何必将大好光阴浪费在这上面,一拍两散不是更好?
棠袖这麽想着,却没说出口。
她也清楚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,三叔三婶肯定不这样想。
只能感叹:“婚姻真难啊。”
陈樾说:“难吗?我觉得不难。”
棠袖从下往上扫他一眼:“不难你还偷偷摸摸地来我这儿?”
陈樾咳一声。
总归他与棠袖不会走到瑜三爷和韵夫人那般地步。
对自己追妻颇有自信的指挥使低头,就着棠袖刚刚碰过的地方喝口她的道茶,尝出一点温度都没有,他忙把茶盅从她手里拿走,换了热的给她。
这晚上天开始凉了,还是别喝冷茶为好。
这一换,棠袖又将他从下到上打量一番。
嗯……
好像也确实如他所说,婚姻不是太难。
至少她觉得她跟陈樾经过前头那几回开诚布公的谈话後,他们的相处模式比以前更舒服。
连带在床上也是。
便问:“你这个时候过来,是想补上昨天的份儿?”
陈樾说是。
她便将茶盅递向他,轻飘飘道:“太烫了……喂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