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袖听了说:“没事可以来冯府找我啊。”
棠褋道:“这……”
她又不是冯府的亲戚,怎麽好意思上门叨扰?
旁边棠蔚插嘴:“对啊,大不了等过几天我放假,我带你去。”棠蔚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棠褋在犹豫什麽,又补充一句,“你小时候也去冯府住过的,喊外公喊得比我还亲。”
棠褋不可置信。
她小时候那麽外向?
求证地望向姐姐,就见姐姐点头,肯定了哥哥的说法。
棠褋更加不可置信。
那时候她多大,怎麽她一点印象都没有?
看她一脸震惊的样子,周围人都笑了。
她那时候不仅敢对冯筑喊外公,还敢扒冯筑身上揪胡子玩呢。
所以如果她去冯府,冯筑根本不会觉得叨扰不说,相反还会很欢迎她和棠蔚。冯筑对他们两个也是当自家孙辈看的。
“想来就来,我今年不忙,”棠袖给棠褋快要散开的围脖系紧,北京这冬天越来越冷了,“都是一家人,别拿自己当外人。”
棠褋听话地应下。
再说了几句,棠袖和冯镜嫆坐上车舆,出发前往冯府。
自从棠袖外祖母去世,冯筑长时间在外做生意,平均一年差不多只回京一到两次。饶是近些年他身体不太好,需要静心休养,他也仍每年至少有十个月的时间都在外忙碌,回京後同样不闲着。
这不,棠袖和冯镜嫆的车还没到,远远就见冯府门前已经停了好些车,都是闻得冯筑回京立即来拜访的。
放下帘子,棠袖和冯镜嫆对视一眼。
二人谁都没说话。
少顷,冯镜嫆率先移开目光,浑然刚刚什麽都没看到。
棠袖懂了。
她娘这次回娘家就是来享福的,不想管事。
……那就只能她管。
这种时候来找外公的人多为拉近关系,以免一年没见外公忘记他们,并不会谈生意。而外公在生意场之外一贯不喜这种往来。
两位长辈都不管,那不用说,只能她这个晚辈接手。
棠袖顿觉她跟棠褋说她不忙的话说早了,到头来她还是要忙。
不过也没办法,能者多劳。
再说过年嘛,谁不忙,忙着忙着就习惯了。
棠袖安慰着自己,抱紧汤婆子下车。
进到冯府正厅,冯筑正在和客人谈话。
乍看冯筑嘴角噙着笑容,态度温和,但凭棠袖对他的了解,那副从欧逻巴远渡重洋运来的水晶眼镜底下,肯定满满都是不耐烦的敷衍。
要不怎麽说一脉相承,棠袖能养成超过第二遍就嫌烦的急性子,也是有家学渊源的影响在。
“藏藏来了。”
见棠袖入得厅内,冯筑笑容立马变得亲切,敷衍也没了。
他一面招手让棠袖近前,一面对客人道:“这便是我刚才提到的外孙女。”
客人自然认识棠袖。
当即连忙行礼,口称江夏侯夫人。
棠袖回礼。
接着双方自然而然地交谈起来,冯筑也自然而然地离开正厅,去冯镜嫆窝着的隔壁喝茶。
冯镜嫆给他倒茶,顺势睨一眼正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