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银鞍白马度春风璟瑄吃醋引误解,胤礽……
三日後。
蒙古包外,第一缕阳光穿薄雾。大草原也似乎从沉睡着醒了过来。露珠晶莹,点缀在嫩绿的草尖上,宛如少女绿色裙摆上的珍珠。
璟瑄伸了个懒腰,向远处眺望,起伏的山峦在晨光的映照下,泛着金色的光晕,而秦远便自光的另一端,骑着一匹白马,向璟瑄的方向走来。
白马的鬃毛飘扬在风中,秦远今日只束起来一半的头发,下方的长发亦是飘散在风中。
“五陵年少金市东,银鞍白马度春风。”璟瑄看着秦远,想起来李白的这句诗,忍不住便念出来了,“当真是个潇洒的美男子。”
只是可惜,眼前的男子,已经不再年少了。至少在这个时代,是这样的。
“吁~”秦远勒住缰绳,翻身下马,动作亦是潇洒自如,“公主方才在吟诗吗?”
刚巧,他听见了夸他的那句。
“是呀,突然想喝酒了,”璟瑄看向秦远的眼神有些诧异,今日的秦远似乎格外不同,“先生今日倒是好风仪。”
“你看出来了?”秦远倒是并未如同璟瑄所料一般羞涩,而是十分坦率,“娜仁劝我抹得。”
那日他在饮马,娜仁刚好也在,她过来之时秦远便想着避开,不料她说得话确实是吸引住了他。
“那个,福安公主的情郎,”娜仁一时想不起来秦远的名字,“你过来!”
听到这句话,秦远擡起的那只脚便换了个方向,他必须要去解释一番,自己可不是福安公主的情郎,他必须维护公主的清誉。
公主与他差了那麽多岁,家世显赫,又有那麽多的成就,合该配一个更相当的男子。
至于他,他也有自己的傲气,他的身份本就不配娶公主,但若是想让他做个地下情人,他也必不会答应。
他与璟瑄,只是朋友。
“你本就比公主大许多,”娜仁一副为了秦远着想的样子,“如今草原上风吹日晒,可不就更憔悴了,还是用些面脂。”
“你可知,太子他,府中是何情况?”
“您误会了,”秦远面上并无什麽表情,淡淡地道,“如果您是想打听太子爷,恕我无可奉告。”
你才年纪大!他不过二十岁,如何就年纪大了!
但娜仁那句“草原风沙大,还是要多保养”,终究还是被秦远听了进去。
“不知何时起,先生倒是与娜仁姑娘如此相熟,”璟瑄一开口,才发觉自己说话似乎有些阴阳怪气,这不太好,“旁人都是士为知己者死,可先生一向鹤立鸡群,不与凡俗同。”
今日这出,该不会是,士为悦己者容吧?
璟瑄这话说得不同寻常,但也只是打趣。
但秦远听来却有另一层意思,他掸了掸衣袖,一双清冷的眼睛便直直看向眼前的少女:“公主,您可是对之前,我不愿接受你的招揽一事,有所挂怀?”
你心里对我,可还有芥蒂?
“先生还真是能言善辩,”璟瑄不愿与他去分辨这几层弯弯绕,却不知怎得,顺着他的话说道,“若我说‘是’,又当如何?”
是呀,你不如还是投奔我吧,虽然我已经是阿玛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了。她倒也不是觉得胤禛一定会将皇位传给她,她只是觉得自己争得过。
她擡头,对上他的眼。
清亮的眸子与冷冽的目光相撞,却不知怎得,似乎都氤氲起了雾气。
他们的眼眸,仿佛两弯清泉,同样都是清澈,却大不相同。
璟瑄的眼中带着明亮与希望,而秦远的眼中,却仿佛是巍峨雪山中经过的寒风。
那风穿过西岭千秋的积雪,裹挟着一抹遥远的孤寂,带着那似乎永远也无法融化的,冰冷与寒凉。
璟瑄甚少,或者说是从未见过这样的秦远。
“秦远,”璟瑄有些慌乱,她不知为何挖个墙角,秦远便突然这样悲伤,“你还好吗?”
秦远听到这话,反应过来,马上又恢复了洒脱不羁的做派,他笑着说:“那我只盼着公主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了。”
奉她为主,日後君臣相和,何尝不也是世上最牢固的情义。若是史书工笔能添上几句,二人的名字能一起出现,便是再好不过的结局。
荒唐地丶鬼使神差地听了那番话,涂了这劳什子面脂,却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心——
他好像,对这位比他小了七岁,甚至还视他为朋友的少女,有了些不该有的心思。
璟瑄看着他与平时并无二致的淡定模样,心里却有些酸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