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尾音微微发颤,被她耳尖地听出来了。
“总不会梦到我死了吧?”她本是顺势一问,却不想他忽然愣住。
真被她给说中了……
*
追问之下,西鹭才知他醉酒昏睡之後,在噩梦中深陷了整整一宿——灵骨和陆吾神力彻底融合之後,陆吾的怨念也随即进入他的神魂,导致他的神魂渐渐分离出了魔灵。魔灵开始有了自我意识,并趁机夺占他的身体。魔灵担心西鹭的太阳真火会毁了自己,为了自保,趁她没有防备,将她冰冻在寒暑峰的冰渊中,以万年冰层耗光她的神力,最终将她杀死。
这段场景在他梦境反复呈现三次,他的意识始终无法抽离。直到她刚才过来,熟悉的气息终于将他唤醒。
他方才强行挣脱梦魇,半梦半醒之际,还未从痛苦的情绪中缓过神来。所以看到她的刹那,下意识以为自己再度进入了无穷无尽的噩梦。
反复确认,才知那一切不过是虚幻的梦,眼前的她还活着。
无夷讲述完毕,又是深深地叹一口气,心有馀悸的样子令她心疼极了。
西鹭倾身轻轻捧着他的脸,斩钉截铁地说道:“你胸口的锁魂钉即将失去效用,陆吾的神力很快就会被你吸收。你该相信自己足够强大,不会被他那点怨念所控制。”
“你也可以试着相信我,锁魂钉运用太阳真火之力炼成,可以一步步焚毁那点怨念。”
无夷怔怔看着她,原来她已考虑周到,当时并非故意扎破他的心脏。
他擡起手,拇指温柔地抚上她唇角,西鹭嗅到他指间松竹酿造的清新酒香。
他坐起身,擡头靠近她侧颈,“不过分别两日,却觉两年之久,相思难熬。”说着,他另一只手精准地勾住她腰带上的玉扣。
刚才还一本正经的谈论他的噩梦,这会儿突然春情荡漾……
西鹭不禁想起那夜,脸面瞬间就红了,赶忙摁住他不安分的手:“等等……”
“这种事怎能等,片刻都等不得。”他情话露。骨,丢开她的腰带後,手掌从腰侧徐徐往上攀。
西鹭感觉那掌心仿佛化身成炎炎热火,抚过之处逐渐发热。热度化作暖流,在她体内的血脉中奔涌,令她不自觉地燥热起来。
她擡膝欲顶住他的腹部,却被早有预料的他伸手抓住膝盖,往旁边一掰。再单臂勾住她腰,往身前一搂。
“额。”西鹭被两人的亲密无间惊得喘了一口气,知道自己贴着的是什麽,顿时面红耳赤。
无夷正埋头她颈间轻嗅馨香,忽然闷哼一声,喉结难忍地滚动,原来是她报复地咬了咬他耳垂。
他擡起头,幽深的眸子压制着摧山搅海般的欲望,令她不敢直视。
“该我咬了。”说罢,他轻轻握住她後颈,仰头咬住她的唇。
两人吻得难分难舍,西鹭的发簪脱落,青丝铺了满榻,与他的长发在映入的虹光中纠缠。
云光殿外的虹光会随着无夷释放的神力而变幻色彩,一声高亢的愉悦之音响彻殿内时,虹光骤然变得绮丽,七彩光晕在白玉顶端流转如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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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章和诡幽几人最近正在抓紧重建九天,无夷身为九天天尊,按理该留在九天出力。
但自那日醉酒之後,但凡他调运神力,当夜必定噩梦缠身。
为一探究竟,西鹭以神念潜入他的梦境,发现陆吾的怨念残留在他神力中,并侵入了无夷的神识。
无夷没能摆脱梦魇,全因陆吾的怨念利用‘金乌必死的天命’催生了他的恐慌——面对失去她的恐慌。
西鹭不得不带他回到昆仑墟静养,并时时刻刻守在他身旁。
白日里,她故作轻松,是为纾解他的压力。一到夜里,她便忧心忡忡等盯着他胸口的锁魂钉。
只有等陆吾的神力被他完全炼化,咒印才会完全消失,怨念也就彻底被锁魂钉焚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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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夜,无夷在昏睡三天之後,殿内霜雾缭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