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。”
默了会儿,他回头看她,“还有事?”
“我都受伤了,你不给我药的?”
她伸出手,裴晏回过头,背对她,淡淡道:“你药都上好了,还要来作什麽?”
云英抿嘴偷笑,”上好了你就不给我了?大人的兴许更好呢。”
裴晏轻笑一声,“我看你那儿的药,不比我的差。伤药方子都差不多,有一副便够了,用多了上火。”
“大人好酸啊。”
裴晏回身看她,牙关咬紧,胸口憋着那股邪火一路烧到脸上,话到嘴边,又说不出口。
他早就知道的,只不过知道和看到是两回事。
她眉眼弯作一条线,“我不管,我就要你的。”
云英说着伸手探向裴晏腰间,被他板着脸拽住,挣扎两下拗不过,便佯作吃痛状。
“你少装模作样。”
“真的疼,你看都出血了。”
肩上包好的地方隐隐渗开血丝,裴晏刚一松手,她便抱上去,鼻尖在他颈窝蹭着。
方才陆三的话在耳畔绕得她心头虚,平哥没生她的气,他与妙音还有了孩子,只待大仇一报,他们便可离开这儿了。像十多年前他们说好的那样,寻个清静地方,一家人好好过日子。
等这麽多年,总算盼到了头,心里竟有些不踏实。
反正时日也无多,偷偷贪一点乐子而已,算不得什麽。
念及此,双臂又搂紧了些。
“你既知道陆三跟来了,干嘛瞒着不说?”
怀里软玉温香贴着,裴晏心头那点气也就被哄得差不多了,但嘴上仍还酸着:“你的人也不止他一个,兴许是我不认识的。反正也不让问,有什麽好说的。”
他那时匆匆一瞥,的确怀疑是陆三,但见她赶来县衙那慌乱神色,不像另有安排。来者既无恶意,多问徒增猜忌嫌隙,便暂且按下未表。
“你不信我,还恶人先告状。”
裴晏扬眉反问:“那你要如何?”
她擡头迎上他,抿唇笑着,刚要开口,门外传来陆三和卢湛的争执声,两人一同挤上楼梯,谁也不让谁。
云英暗道不妙,陆三这小子也回来得太快了吧。
她这一顿,神色微动被裴晏看在眼里,刚咽下的酸劲又涌上来,他倏地吻上去,一手摁住她的腰,另只手没入发间,将人牢牢箍着。
外头两个冤家骂骂咧咧地上了二楼,脚步渐近,裴晏也丝毫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,甚至还用劲咬了她一口,陆三走前那几句话,他可都听见了。
云英睁大眼,对上那含笑的双眸。
这口醋还越喝越起劲了。
门一开,果然没人。
陆三骂了声操,刚一转头,就见到云英被推出来撞在卢湛身上,卢湛提着的一满壶开水洒到脚上,也龇牙骂了声操。
云英讪讪一笑,一脸心虚地回了房,陆三没好气地跟进去,门重重地关上。
“有病吧……”
卢湛骂骂咧咧地转过头,见裴晏正抿笑着站在门口,“大人,他们这是怎麽了?”
“我怎麽知道?”
卢湛哦了声,进屋将热水倒在茶壶里,茶香四溢,他看了眼案前摆着的竹箸,又瞥见裴晏手中还捏了一根,心下暗道不妙。
裴晏也垂眸看了眼手中竹箸,展眉朝墙边扔了过去,稳稳地落入瓶口。
“早些睡,明日还得去看陶昉演大戏。”
卢湛应了声,忽觉不对,“大人你不是要喝茶吗?”
裴晏已躺上床,闭了眼。
“不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