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点滚烫的烛火落在地上,赫连熙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黯淡,淡淡地笑了一下,只当她是送上门的祭品,“杀了。”
周身气息冰冷的可怕,侍卫迟疑了一瞬,继续说道:“陛下,属下觉得那个人和告示上的李大人很像,但她带着帷帽,属下看不清脸。”
想念一个人到了无法自制的地步,早会变成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。赫连熙以为自己听错了,一时慌乱,声音也跟着有些发紧,“拦住她。。。。。。但也别伤了她。”
这会儿李惟还在研究祭祀台,赫连熙一个不信鬼神的人,好端端的建什麽祭祀台,想来肯定是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她用力踩着上面的地砖,摸了摸下巴,自言自语道:“是我想多了?”
仰春雪後山深处风雪迷蒙,凄清冷寂。
此时此刻,哪怕是日思夜念的人就在眼前,他也不敢往前走。赫连熙站在远处不知看了多久,终是被这一幕烧红了眼睛,连带着心口也是一阵灼烧似的刺痛。
在梦境中,他哪怕是往前走一步,李惟都会化作幻影,瞬间消散,可这次的梦境太过真实了。
李惟已经摘了碍事的帷帽,不自觉地走慢了两步,随後停了下来,转过头。
两人视线交汇,好像是一瞬间,又好像是一万年。
赫连熙的目光正正地落在她的脸上,一刻也不敢移开视线。李惟感觉他有些不对劲,大步朝他走去。
这一年半的时间,于李惟而言就是昏睡了几日,对他却不是。
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。
赫连熙站在原地没动,狂跳不止的心脏渐渐安静下来,只有手指不正常的颤抖。
李惟飞快地走下台阶,对上他的视线,几乎不能呼吸,“赫连熙!”
话音未落,便一头扎进了他怀里,下巴抵靠在他的肩上。
埋伏在山林的侍卫看见她靠近陛下本来想要出手的,好在犹豫了一下,要不然惨死的肯定时他们,毕竟女子现在安然无恙地抱着陛下,没有成为一具尸体。
风雪刮在脸上,赫连熙脸上出现近乎诡异又病态的表情,莫名也跟着笑了下。
李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,松开手後退了一步,有些无所适从,“陛下?”
眼下,赫连熙完全分不清这是幻境还是现世,见她後退便下意识地攥紧她的手腕,力道极大,几乎快要捏碎她的腕骨。
李惟吃痛一声,轻声开口道:“赫连熙,我回来了。”
赫连熙好似听不见,擡手触碰着她的头发,顺势插进她的发丝,缓缓地摩挲,李惟顿时感觉头皮发麻,伸出手,掐着他的後颈,踮起脚吻住了他。
那一刻赫连熙的灵魂都在颤抖,心中浓烈的情感迸发而出,再也控制不住自己。
等他回过神,自己已经粗暴又强势地吻了回去,舌头长驱直入,亲腻地纠缠在一起,又深又狠。
两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,李惟唇齿间溢出一丝呻吟,意识到不对,想要挣扎,手抵住他的胸膛,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,赫连熙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死死卡在李惟腰上,肆无忌惮地侵犯过来,舔吻着那殷红的嘴唇,眼睛猩红吓人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道:“两次了,李惟,我真的受不住了。。。。。。”话尾都带上了颤音,眼中似乎有泛开的水光。
灼烧的热意扑在脸颊,李惟的胸口蓦地揪痛一下,抓住他的手,郑重地保证,“不会再离开了。”
赫连熙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,修长的手指掐住了下颌,再次吻住她的唇,近乎疯癫,在温热的口腔里攻城掠地,贪婪的占有她的一切。
李惟顺从地闭上了眼睛,奈何被亲得双腿发软,不由得攥紧了他衣服。
过了好半晌,赫连熙终于退开,盯着她看了良久,攥着手腕的手向下滑,与她十指相扣,“去哪了?”
“茨州养伤。”李惟嘴唇潋滟,隐隐还有些发麻。
半年前,长生蛊得蛊母就死了,赫连熙轻轻吸了口气,问道:“养得如何?”
李惟怕他伤心,不太提这件事,轻描淡写道:“养好了,就回来了。”
赫连熙还想再问,李惟却皱了一下眉头,“你发烧了?”
“没有。”赫连熙眼里翻腾起浓浓的情欲,喉结滚动,“回宫。”
李惟心中还记挂着一件大事,“长姐和师傅如何了?”
“季云琨去宣州巡查,李挽和李绛还在江南,”赫连熙还是每忍住,倏然俯下身,一手揽过她的肩膀,一手穿过她的膝弯,将人腾空抱起。
李惟迷糊地看了看四周,眨了眨眼睫毛,“怎麽突然这样?”
赫连熙手臂的肌肉紧绷了一下,道:“想抱着你。”
李惟笑了一下,伸手攀上他的肩头,露在一截皓白如雪的手腕和刺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