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福晋如此凶猛的进府方式,怎么可能瞒得了九阿哥府里的两个主子。
九福晋很快带人赶来,虽然赶路有些气喘,但十几年的闺秀贵妇教养迫使挤出个笑脸,试探地问道:“不知五嫂这是……”说着眼光扫过被提溜的胤祺,脸上也多了几分害怕。
五福晋冷笑道:“我怎么了,九弟妹还是想想自己吧!都要被丈夫连累做老鸨了,还在这里说风凉话。”
“……”九福晋脸色一僵,黑的不能再黑。
五福晋见状,没好气地给她解释了下,“昨日满月宴上,九弟好手笔啊!给自家兄弟送扬州瘦马,不愧是皇子做龟公,真是厉害!也不知道你们夫妻是怎么想的?”
“……”九福晋越听越坐如针毡,即刻泣涕涟涟:天爷啊,进府第二天,就有小妾爆出怀孕,自己还不够憋屈吗?好不容易熬到孩子出生,自己也总算不用被宜妃敲打了,如今又成了老鸨?她就是操持了下满月宴,想要彰显下正室气度而已。怎么什么脏水、屎盆子都扣自己头上了,冤不冤啊!
瞧九福晋的样子,五福晋想起来以前自己被胤祺不喜、被府上妾室欺压的样子?随即大手一挥,让她赶紧回去躲躲,等自己搞定了九阿哥,再出来收拾烂摊子。也算是她这个做嫂子的良心了。
九福晋也不矫情,直接就躲回了自己的院子。她如今比五福晋更想看九阿哥倒霉,谁让他不干人事儿。
九阿哥、十阿哥刚到,五福晋早已养精蓄锐等候多时。不待九阿哥笑话自家哥哥的惨状,自己就成了下一个五阿哥。
五福晋看这个小叔子横竖不顺眼。宜妃和五阿哥嫌弃她娘家不够好,对她不喜欢,那还说得过去。九阿哥对她爱搭不理的,就有点莫名其妙了。
正憋着一肚子气呢,九阿哥上前一步问她想干吗?
五福晋“蹭”地一下就跳了起来,手从九阿哥正面伸过去,揪住他的小辫子,飞快地转身从后往前一拉——
“啊啊啊啊……”
平地一声惊雷,炸得懵懂的十阿哥,瞬间逃出了九阿哥府。
一溜烟窜进马车后,也不顾往日的兄弟情深,催着车夫赶紧走:他要回皇宫,外面实在是太可怕了。
九阿哥被五福晋这一招整得五官都变形了,双手紧紧揪住紧挨着头皮的那一寸头,“五嫂,不对,嫂嫂,求你了,快松手啊,咱们有话好好说。我,我肯定听,求你了!”
五贝勒胤祺不知道是该笑这个倒霉弟弟终于遭报应了,还是该哭自己以后的日子。
他表面上焦急地装装样子,“你快放开九弟啊,这样多难看啊!”其实心里巴不得两人继续折腾,反正他已经被拎着丢尽了脸。有个比他更惨的,反而心里舒服多了。
“我问你,你怎么想的,居然给自己兄弟送扬州瘦马?连亲哥哥都不放过?说,这些扬州瘦马哪来的,谁让你送的?”五福晋一边问一遍使劲拉扯,丝毫不在意九阿哥脱落的大把头。
清朝阿哥梳的鞭子,那叫一个整齐直溜。任由九阿哥怎么想往回扯,都没能从五福晋手上抢过来。反而多次挣扎,导致头皮都快承受不住两人拉扯。
被折磨的九阿哥,为了早点逃脱五福晋的魔爪,只能一五一十把这群扬州瘦马的来历,以及八福晋让他送人给自家兄弟的事儿抖搂干净。只求五福晋别再扯,再扯……再扯自己就要秃了。
在场的五阿哥胤祺一听,也顾不得身上的伤,立马就挣脱小厮,推开五福晋,揪起九阿哥的衣领大声质问:“你是不是疯了?老八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,居然为了他算计所有的兄弟。是不是嫌额娘在翊坤宫过得太好了,想让她变成第二个德贵人。你怎么敢给三哥、四哥他们后院插钉子进去,被皇阿玛知道了,咱们都得完蛋!”
“你胡说些什么,我就是、就是……”九阿哥辫子保住了,立马就朝自己素来看不起的哥哥回怼,但一想到宫里的额娘,怎么都编不出合理的理由。
“就是什么,你可真是把我给害惨了,额娘怕是也要被连累。你送什么不好,非得找扬州瘦马充当侍女送给大家伙,一旦被哪个嫂嫂或是弟妹捅出去,你、我,还有额娘,谁能在皇阿玛那里得个好,就是皇玛嬷出面说情,只怕也得被削,你……”
五贝勒真是要被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气疯了,好好的一个四妃之子,天天跟在老八后面。被连累的连个爵位都没有,成了婚还是光头阿哥,还不丢人吗?
皇阿玛本就对几个儿子府上宠妾灭妻的现状不太满意,要不是四嫂、三嫂、二嫂连接生子怀孕,只怕早就要骂人。如今,听八福晋蛊惑,居然豢养扬州瘦马给自己兄弟们玩乐,完了完了,这次是真完了……
当即,五贝勒面如死灰地呆立当场。
九阿哥也不敢呲牙,场面就这么僵住了。
“愣着干什么,还不赶紧把剩下的那些扬州瘦马打了。再进宫找额娘想法子,实在不行,直接向皇阿玛坦白也成,总好过一家子都受连累吧!”五福晋看不惯这场面,直接,一人一个巴掌拍在后脑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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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五福晋被胤祺推开,憋了一肚子火,可听着胤祺一声声质问,也明白势态严峻。更是想清楚了,四嫂为什么要她当着众人的面闹起来,可不就得闹吗?闯了这么大的祸,自己捅出去,总好过事后被皇阿玛清算啊。结果,看着看着,这两兄弟都没了动静,火气又噌噌冒了出来。
两兄弟这才反应过来,麻溜地进宫求见宜妃。
这场闹剧闹到宜妃面前时,宜妃都惊呆了。
没想到自己疼爱的小儿子,把她一辈子辛辛苦苦守住的面子与尊严,给丢得一干二净,还是为了老八、八福晋两个外人,当即就哭了出来。
好在,宜妃的姐姐,四公主的生母郭贵人闻讯赶来,看到眼前的情景,安抚住了宜妃。对着九阿哥皱起眉头,严厉地训斥了九阿哥一番,并责令他去每一个阿哥府上,把送出去的扬州瘦马给带回来,还要给府上的福晋道歉。
缓过神的宜妃,则在一旁安慰着五贝勒胤祺,让他不用太操心,进而夸赞五福晋,说她明事理,知道事情的严重性。这顿打是他们两兄弟活该,自己没法出宫,以后宫外这俩兄弟就交给她管教。
然后,宜妃与郭贵人,齐齐去乾清宫向康熙陈情,将事情和盘托出。只隐去了九阿哥听八福晋这一段,一口咬定是九阿哥自己顽劣不堪,还把其他兄弟拉下水。
康熙瞧着宜妃与郭贵人惶惶不安的神情,也明白内情不是这么简单。但是,不痴不聋,不做家翁。
有些事儿,只能得过且过,真说开了,儿子们还不得互相残杀到死。他只想让儿子们斗,好磨砺太子,而不是骨肉相残,做个鳏寡孤独的老人啊。
索性,顺着宜妃给的台阶下,骂了老九两句顽劣,又罚了三年俸禄,就把事儿揭过去了。送走宜妃、郭贵人后,康熙叹了口气,“儿女大了,都是债,朕这么多个儿女,也不知要还到什么时候。”
梁九功笑着接话:“您是天子,万岁着呢。再说,咱们满人,讲究多子多福,怎么就是债呢!”
“你个老东西,就知道哄朕,罢了,就这样吧!”康熙摇摇头,继续批折子。
经过这件事,五贝勒、九阿哥这俩难兄难弟,算是彻底落到五福晋手中,再也不敢轻易招惹五福晋。从此以后,五福晋在京城贵族圈子里名声大噪,大家都知道了五贝勒府有位泼辣的福晋,手腕厉害,连九阿哥都敢收拾,在府中的地位也是越稳固。
宜修的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,可以说是完美无缺。不仅替五福晋出了一口恶气,还让九阿哥得到了应有的惩罚。当九阿哥找上门来时,宜修笑着收下九阿哥的致歉,便爽快地让九阿哥将那两个扬州瘦马带走。
夜晚,胤禛回到家中,得知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,不禁露出惊叹之色:“宜修真乃神来之笔!”想到老五和老九的悲惨遭遇,他心里美滋滋的。
正当他沉浸幸灾乐祸的情绪中时,突然间,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,令他不禁打了个寒战,忍不住打了个喷嚏:“啊切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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