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第二十三章考验“你便要成了这大赟……
“那日中秋夜宴微臣盘问嫌疑之人时,蕙姬娘娘便是自称怀兰,微臣便是晓得娘娘应字怀兰。”
沈禹松神色镇静,话术之中倒是挑不出一点错。
“原是如此。”李行韫了然颔首,他唇角轻扬,似乎对此并不挂怀,但他始终直直盯着沈禹松,眸色幽深,不知在想些什麽。
他终是收回目光,只又问道:“孤很是好奇。”
“昨日若不是蕙姬,你当如何?”
沈禹松应道:“微臣当入水救下公主。”
“然後呢?”李行韫掀起眸子,懒懒地望着眼前天色。
“你便要成了这大赟第一个驸马麽?”
沈禹松沉默。
李行韫耐心告罄,他顿住脚步回身:“若是如此,孤想你的确并不适于担此太尉之位。”
“微臣当以不举无能为由推拒婚事。”
身後传来沈禹松清晰明朗的声音。
李行韫罕见地讶异一瞬,他回眸望向沈禹松。
“微臣猜想过陛下是否会以此次公主落水而作为一个考验,心中始终谨记陛下知遇提拔之恩难以忘怀,无论以何种代价,微臣皆不愿令陛下心寒。”
沈禹松一字一句,他缓缓答道,仍是宠辱不惊的那副风姿。
李行韫挑眉一笑,他此番回过身来,经过沈禹松身侧之时,擡手拍了拍沈禹松的肩,似乎对其这一番话很是满意。
“只是孤从不以人的性命作为考验。”
这一场戏,并非他所策划,幕後之主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,若是无疑便应是彼时与他畅谈于高台之上的李元鹤。
那日湖底,潜伏了数十个会水的婢女内侍。
一旦有人落水,他们便会以湖面局势而定,护住落水之人的性命。
他不会拦住李元鹤,只因造化在于人,他也想看看这沈禹松究竟有几分能耐。
只不过,许苕是那一个他们谁也不曾料想过的变数罢了。
沈禹松未曾琢磨清楚此话背後深意,又听见陛下说道。
“此次江州之行,你当好好把握。”
“前路艰险,恐你将思索不及。”
三年,说起来并不算漫长,可若是危机遍伏,四面楚歌,想来并不是那般容易熬过。
此番一来,应是所有心怀不轨都将锋芒对准江州。
他给沈禹松选的这一条路,看似平步青云,实则凶险万分,稍有不差,恐怕性命难保。
“京都精锐,你可择选一支进而差遣,三年後能不能从京都活着回来,便就看你的命数了。”
沈禹松一直与陛下并肩同行,听闻此言便是侧身驻足,朝李行韫行了一礼:“长风对陛下之恩无以为报,唯愿终有一日长风能化作陛下之利刃,为大赟百姓谋兴。”
李行韫亲手将沈禹松扶起身来。
“孤便等三年,三年之後,你将同样的话再同孤复述一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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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元苓从一片混沌之中渐渐醒来,她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轻轻攥着,虚弱地侧头一转,原是阿兄。
李元鹤半只手撑在床榻之上,眼睛眯着正在小憩,下一瞬似是察觉到元苓的细微动作,眼睫微闪,便是睁开了眼。
元苓瞧见阿兄眼中满是血丝,疲态之色浓重,便是鼻尖一酸,声音委屈哽咽:“阿兄。”
李元鹤神色担忧,伸手轻抚元苓的发顶:“身子可有哪里不适?”
元苓轻轻摇了摇头。
李元鹤唤婢女进来给元苓喂了水和一点清粥,待到其精神好了些,才遣了周遭的人都离了去。
“元苓可记得彼时是如何落水的?”李元鹤神色严肃,瞧着倒真是一副为妹妹打抱不平的兄长模样。
李元苓摇了摇头,她已忘了彼时是怎样的一番情景,好似是她脚底一滑,便就从不太高的护栏之上跌进了深不可测的湖水之中。
随後口鼻之间浸满了水,那阵拼了命也浮不上水面的窒息感随之而来。
她忽地想到什麽,攥住李元鹤的袖子焦急问道:“蕙姬她如何了?”
“并无大碍,你不必忧心。”李元鹤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元苓的手。
“此番是蕙姬救了你,为兄定会替你好好酬谢蕙姬。”
听见并无大碍,元苓焦急不安的心才稍稍缓解了些,她扯起嘴角微微一笑:“不劳兄长挂心,元苓想亲去感激蕙姬。”
李元鹤温柔一笑,递了盏热茶给元苓:“元苓如今真是长大了,便是如此懂得知恩图报之理,阿父阿母若是知晓了,便也会为咱们元苓所欣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