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第32章沈忌
沈青筠面不改色:“齐冷救我回来,发现我足底受伤,所以送了些神武军的创伤药,兄长不会这也要疑心吧?”
沈忌哼了声,他上下打量着沈青筠,眼前的少女肤如凝脂,明眸皓齿,腰肢盈盈一握,声音轻柔婉转,这般的美貌,这般的身段,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不想占有,沈忌凉凉道:“齐冷是什麽性格?出了名的冷面王,居然会对你这麽上心?”
他狐疑道:“筠娘,你不会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吧?”
沈青筠镇定自若:“兄长若是怀疑的话,可以让有经验的婆子来验,或者,兄长自己来验。”
沈忌听罢,呵呵笑了两声:“你当我不敢?”
沈青筠道:“兄长自是敢的,若非兄长想着将白璧无瑕的青筠送给皇亲国戚,换取自己的功名利禄,兄长早就敢了。”
沈忌面色阴沉下来:“你在威胁我?”
沈青筠盈盈笑道:“我一个孤女,蚂蚁一般的人物,哪里敢威胁有经国之才的宰相公子?”
沈忌眉头跳动了下,他愤怒之下,手中握着的青玉瓷瓶竟然生生握碎。
经国之才,沈青筠看似平平淡淡的四个字,却戳中了沈忌的心事。
沈忌的确学富五车,有经国之才,以他的才能,加上父亲的地位,为官自然不在话下,只是偏偏沈忌从娘胎带来一个癫痫的毛病,此病随时随地发作,发作时口吐白沫,浑身抽搐,状若疯癫,而正始帝又是个极爱惜脸面的皇帝,所以沈忌无法为官,否则,朝堂之上癫痫发作,让番邦使臣瞧见,正始帝颜面何存?
沈忌就这般连科举都无法参加,经国之才四个字,简直是对他最大的讽刺。
瓷片刺入沈忌手心,殷红鲜血流了下来,沈忌放开手,瓷片掉落,沈青筠却睁着无辜双眸,讶异道:“兄长手流血了,这里还有齐冷送的创伤药,让青筠替兄长涂上。”
仿佛将沈忌气得握碎瓷瓶的不是她一样。
沈忌深吸一口气,他忽擒住沈青筠的下巴,另一只手手心鲜血滴滴滑落,流到指尖,沈忌忽一笑,擡起手,指尖殷红鲜血,慢慢涂上沈青筠略显苍白的唇瓣。
花一样的唇瓣如抹了胭脂一般,鲜艳欲滴,让男人忍不住采撷,沈忌迷恋的望着沈青筠的面庞,问道:“筠娘,我的血,甜麽?”
沈青筠早已习惯他的癫狂,她微弯唇角,笑道:“兄长的血,是冷的。”
沈忌盯着她,他强行按捺住自己亲吻下去的冲动,他心中甚至嫉妒太子等人,这样有意思的绝色佳人,就因为他们那狗屁的皇族血脉,他就要将她送给他们享用。
沈忌咬着牙,沙哑着声音道:“筠娘,你偶尔咬兄长一次,兄长不介意,但若让兄长知晓,你想挣脱牢笼,兄长就将你的狐狸牙齿都拔了,还有你的狐狸爪子都磨了,听明白了吗?”
沈青筠下巴被他牢牢钳制,鼻尖都是他抹于自己唇上鲜血的血腥味,即使她胃中不断作呕,但神情却依然巧笑倩兮:“听明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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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相府的马车上,沈忌没有如建安城的贵公子一般,骑马而行,而是和沈青筠一起呆在马车中。
事实上,沈忌因为癫痫的毛病,一直深居简出,极少出现于人前,在建安城,衆人只知晓沈谦有一儿一女,女儿才貌双全,反而对沈家的大公子,没什麽印象。
只有沈青筠知晓,沈谦因为年事渐高,精力渐渐不济,很多政务都是由沈忌处理,可以说沈忌就是沈谦的智囊和谋士,没有沈忌,沈谦也无法多年屹立宰相之位不倒。
沈青筠坐在沈忌身侧,沈忌拿着一本账册在看,沈青筠靠在车壁上,眼角馀光不可避免的瞥到他略显病态的苍白面容,她不动声色的侧过头,掀起车帘,看向马车车外。
青石板路上,车轮悠悠,贩夫走卒的叫卖声此起彼伏,沈青筠忽看到一身黑色常服的齐冷骑着高头大马,带着神武军的人,似乎在往相国寺的方向而去。
车外阳光明媚,车内沉抑阴郁,沈青筠不自觉张了张口,忽腰後被一把薄薄匕首顶住。
齐冷没有往她这边看,而是冷着脸,策马远去,金色阳光洒在他身上,宛如神祗。
而对于久被胡人欺凌的大齐百姓而言,他就是神祗。
沈青筠腰後匕首刃尖冰冷,透骨的森寒浸入骨髓,她似乎困于马车内的沉抑阴郁中,永远无法脱离。
沈青筠恍惚间,想起前世,齐冷总会在出征时将她送回沈府,有一次,她哭了,她说:“妾不想回去,妾想跟着殿下一起出征,妾想陪伴殿下。”
齐冷只当她是女儿家的撒娇卖俏,他莞尔道:“我此次剿匪,风餐露宿,你如何跟得?”
她坚持,拉着他衣袖不放:“妾不怕。”
齐冷却笑道:“别说胡话了。”
他又道:“我这次没有十日回不来,你可以趁此时间,归家见见父兄。”
她泪眼涟涟:“妾不想见父兄,妾就想陪着殿下。”
这是她难得一次真心话,如果齐冷稍微细心一点,就能发现她心中的惊惶,只可惜,彼时的齐冷,全部身心都放在如何立功建业,如何夺得皇位上面,他将她的惊惶当成夫妻分别时的不舍,他认为这是他端庄守礼的妻子偶尔露出的一次小女儿情态。
他没有想过,这不是她的小女儿情态,其实是她的一次求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