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的女儿不愁嫁。
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,从前?这位公主根本不在意他?们这些阿猫阿狗,若就此让她?记恨上了,以这位的心思手?段,回到京中就算肯太?子饶他?们,这位也不会轻易放过。
得不偿失啊。
“公主,是卑职手?底下的人昏了头。”索统领硬着头皮上前?,蒲扇大掌扇开那捂着脸哀嚎不止的男人,讨好道,“这一路上尽顾着赶路了,一个?个?累的眼睛发直莽撞得很。实是委屈公主随吾等粗人受奔波之苦了,公主有何要求可以提,吾等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,只要公主能消气,莫跟吾等不分四六的愚人计较。”
容淖冷笑一声,“当真?”
索统领保证,“不敢诓骗公主。”
“记住你的承诺。”
闹闹腾腾一番,等心事重重的众人睡下时天已黑尽。
容淖歇在自己的马车上,这架马车不是华丽阔大的公主舆车,是当时索统领一行带她?佯装逃命时随便?置办的,空间狭小逼仄,唯独暖衾软枕还算安逸。
可再?舒适的马车连续待上一个?多月也会如同牢狱。
容淖睡得浑身难受,心烦意乱睁开眼,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又病了,大抵是上次的风寒没断根。
她?摸摸滚烫的额头,并?未声张,撑着身子翻出两粒药丸咽下。
车内物?什都是当时从舆车上搬下来的,一应俱全。
在药性?的作用下,她?整个?人变得昏昏沉沉,即将坠入梦乡时,倏地听?见一声尖哨划破寂静冬夜,紧接着是巡夜的人几声大吼,“夜袭,有人夜袭!”
营地里顿时乱成一团,人吼马嘶,兵戈交击的锵锵声听?得人头皮发麻。
容淖勉强支起身,小心掀开车窗一角,打算依据形势判断自己是该继续待在马车里,还是下车找地方躲起来。
“公主!”
形容沧桑的中年男人正趁乱悄悄往马车靠,冷不丁捕捉到车窗内的小动作与少女沉静的半边面庞,急忙低喊一声,表明身份,“公主,我们是打牲乌拉总管衙门的人,特地前?来救驾。”
容淖透过窗缝,迷蒙双眼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来人,缓缓吐出记忆里那个?已经褪色的称呼,“章翼领?”
“有人摸去马车边了!”
不知是谁大吼一声,章翼领根本没来得及回应容淖半句,便?被一把虎虎生风的大刀缠住。
他?回身以长刀格挡,奋力砍退来人后,直接跃上马车把容淖扯下来,拖着容淖猛冲十余步,将人托上马背。
“公主,得罪了。”他?粗喘一声,翻身坐到容淖身后,调转马头猛冲出交战正酣的营地,路过伤亡惨重的同伴时,大呵一声,“走!”
他?的同伴们似乎完全不是索统领等人的对手?,闻言纷纷找准机会脱身。
容淖在马背上颠得七晕八素,高热再?加上风寒药的功效,马儿没跑出几步,她?整个?人便?意识不清地歪过去。
右手?却?一刻也未从三眼铳上移开。
她?本能防备这群突然冒出来的人。
哪怕章翼领事先?已表明了身份,可她?不会轻信。
打牲乌拉总管衙门的人早该回东北了才对,无缘无故的为?何会出现在数百里之外的察哈尔附近,又恰好救驾。
索统领那群人对她?而言也十分危险,这群人同样不简单。
“人在前?面,快追!”
索统领等人见容淖被人劫走,不再?恋战,二话没说直接上马拦截。
能被储君选中做脏活的人,旁的不论,身手?是个?顶个?的好。
哪怕刚遭遇过一场夜袭,他?们依旧以最快速度整合队伍,穷追不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