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梓薇鼻头耸动,死里逃生的庆幸,加上被好友感染,她也开始不住地掉泪。
昨晚在包厢里经历的场景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,易梓薇的情绪隐隐出现崩溃的迹象。
“对不起荆梨,我应该听你的话的……对不起,害你们那麽担心我,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,我不该去见他的,我不该喜欢他的,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她边哭边道歉,干涸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哭腔,听得人跟着一块难过。
善良的人总把错误归咎在自己身上。
明明她们什麽也没做错。
只是因为相信自己喜欢的人,去和对方见面而已,却要遭受这种恐怖的事情。
可在现实生活中,很多人往往并不同情她们的遭遇,而是指责她们为什麽不爱惜自己,为什麽没有防备心,让坏人有可乘之机。
荆梨看她这样心疼得不行,忙伸手捧起她的脸,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,一字一句,言辞坚定地说:“不是你的错,你没有错,都是那些坏蛋的错。”
“放心吧薇薇,那些人已经被警察抓住了,一个都不会放过的。”
她眼神镇定,语气温柔,逐渐平复易梓薇激动的情绪。
“昨晚发生的事就像蚊子叮咬过後的鼓包,只会让你痒一阵子,碍眼一阵子,但很快就会消失,甚至连一丝痕迹都不会在你的生命中留下。”
易梓薇眼圈赤红,眸光破碎地看着她:“真的吗?”
荆梨肯定地点头:“真的,我什麽时候骗过你。”
易梓薇瘪起嘴,眼泪大颗大颗地冒出来,她用力抱住她,可怜兮兮地说:“我相信你荆梨。”
荆梨抚摸女孩脑後的长发,一下又一下。
她小时候每次伤心难过的时候,妈妈就会像这样安慰她。
手掌温柔轻抚脑後的发丝,带着抚平一切伤痛的魔力。
有时候人不得不相信,时间真的可以治愈一些,我们当初认为绝对迈不过去的坎。
因为人的一生太漫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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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好的发泄一通之後,易梓薇还在恢复的身体又虚了几分,她喝下荆梨喂过来的水,环顾病房,问道:“我爸呢?”
“叔叔守了你一天一夜,一直不肯走,饭也不吃,我怕他再这样下去身体熬不住,就劝他先回去休息了。”荆梨帮她擦掉唇上的水渍,说,“我刚刚给他打了电话,他马上就过来。”
易梓薇点点头,眸光微黯:“我爸肯定很生气吧。”
荆梨“嗯”了声,随即又停顿了一下,柔声道:“但他气的不是你,他气的是那帮畜生竟然敢对他的宝贝女儿动手。”
易梓薇眼眶一热,垂下头,满脸自责。
沉默片刻,她忽然想起什麽,连忙从病床撑坐起来,抓住荆梨的手,苍白的脸因激动而泛起红晕:“周逸怀呢,是周逸怀救了我!他没事吧!”
荆梨盖住她的手背,安抚道:“他没事,受了点轻伤,早就回学校上课去了。”
听到这话,易梓薇长长舒了口气,目光忽然变得柔软。
思绪回到昨晚事发时。
她被陆檀他们强硬地灌下掺了迷药的烈酒,随着意识渐渐模糊,身体阵阵发软,她不受控地瘫倒在沙发上。
那个披着热情友好假面的酒吧老板王纬见状现出丑恶的原形。
他狞笑着撕扯她的衣服,易梓薇软绵绵的双手根本挡不住他的攻势,她哭叫呼救,却被对方扇了好几个耳光,掐住的脖颈,喉咙发出脆弱的呻咛。
许是她这幅可以随意摆布的可怜模样取悦到了王纬,他扭头冲陆檀夸赞道:“这次的货可以啊,长得漂亮,皮肤还白嫩,折腾起来绝对够劲。”
“王哥喜欢就好。”
陆檀殷勤而谄媚,那张被衆多女孩喜爱拥趸的脸此刻格外的可怖丑陋。
王纬嗤笑,朝守门的小弟使了个眼神,对方颔首,将角落里的手提包递给陆檀。
陆檀眼神难掩兴奋,猴急地拉开拉链。
满满一袋的现金钞票,还有一小包彩色的药丸。
他只草草摸了下钞票,注意力全被那包药吸引了过去,脸上浮现贪婪而痴迷的神情。
“小心着点,现在这一片风声紧,警察随时会进来检查。”王纬警告道,“只要你以後多给老子带这种级别的好货,这玩意少不了你的。”
陆檀忙不叠点头:“谢谢王哥。”
易梓薇听着他们的对话,心彻底凉透,泪水从眼角滑落,隐入鬓发。
这一刻她无比的後悔,後悔没有听荆梨的话,後悔自己识人不清,把一颗真心交给陆檀这种披着人皮的鬼,还甘愿被他打压PUA。
造成如今的局面,她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
王纬鄙夷地瞥了陆檀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