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多必失,这个词实在是太对了。
她突然庆幸自己和降谷都不是什麽黏黏腻腻的多话情侣,试想回来,在车内与降谷的对话并不多,倒也不会暴露出什麽对他们而言不利的信息。再从贝尔摩德的反应来看,怕是也没听到什麽有用的内容,就被降谷摘除了这两颗窃听设备。
“你觉得我会不知道暗地里的那些动作吗”
降谷倒是心里有数,他清楚自己的车内是从什麽时候起被动过了手脚。
贝尔摩德最近一次在他的车里出现,无非就是前者变装成成濑纱凛,代替纱凛在东都附属医院分院签订协议之後。
虽然不知道贝尔摩德此番目的是什麽,是出于个人还是出于组织的角度,前者的可能性倒是更大一些,毕竟对于组织,贝尔摩德的行为向来不太奉行照单办事。
既然贝尔摩德有了这个动作,再结合纱凛被朗姆强行拉进之前,贝尔摩德话中有话的屡屡暗示。降谷多少都才想到了某种可能性——在他不经意或者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上,可能暴露了什麽。
他隐隐觉得自己所担心的事,或许发生了——一如四年之前的诸伏景光。
他答应和纱凛来长野,倒是抱着和纱凛一样的心态,抱着即将赴死的决心,来享受可能永远都再触碰不到的平和。
不过降谷疑惑的是,为什麽由贝尔摩德出面
这个女人不应该早就知道了什麽吗也没必要挑在这个时候才是。
作为波本的降谷在组织中,他和贝尔摩德之间的关系是特殊的,他们两人单独而言对于组织又是特殊的。
一贯标榜着秘密主义的贝尔摩德,没有人摸得透她的行踪和目的。而波本之所以敢在贝尔摩德面前肆无忌惮,那是因为他手握对方的把柄。
再者,作为公。安卧底的降谷一直以来在组织中的言行,也必然是谨慎之至。要论究竟是什麽地方出了纰漏,他自己一时也想不到,这一点才是让降谷真正不安的地——因为未知。
两颗窃听器应当不至于能让贝尔摩德精准地定位到长野,甚至还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潜入车内。再者窃听器也已经被拆除,起不了什麽作用。
那麽就是其他地方出了问题……
想到这里,纱凛拿出了一早被她自己关了机的手机。
她看着屏幕上映出的自己的脸,思忖数秒过後,倒是想明白了什麽。
“果然是我的手机被动过手脚,所以你才会出现在这里吧”纱凛的语气也变得冰冷,听起来带着极强的防御性。
她能想到的只能是自己的手机出了问题。
这个平平无奇的电子设备是在今天上午才被切断了通讯,也就是说她身处长野的事早就被监测得一清二楚。
但是,贝尔摩德的枪。口指着的却是降谷。也就是说,降谷也许是处境更危险的那一个。
而能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的锁扣,只有纱凛拜托过降谷检查她的手机是否被动过手脚这件事。这事最後是风见去办的,结果并未有什麽异常。
现在看来,这个“没有异常”才是真正的异常。
不论是她的行踪还是降谷的处境,焦点全都落在了这只手机上。
当初朗姆对她说的那些话,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。可即便她从一开始就在戒备了,也很小心地不去使用手机与降谷通话,但还是陷进了不太乐观的状况里。
至此,纱凛大概明白了为什麽降谷不照着原计划去警察本部了。
组织的性质不是单单警察本部的警察就能解决的,或许……警察本部乃至警视厅,都有可能有组织的人员存在。
这样的猜想,从降谷显得过分凝重的表情里,纱凛也能读出来,她的猜测多半是对的。
之于纱凛不冷不热的话语,贝尔摩德又是一个语调上扬的感叹词:“哦”
“怎麽我说对了”
“不管说得对不对,很可惜,今晚的主角不是你。”
贝尔摩德似乎不想和纱凛多说什麽,她的回答也说得足够明白了,不论成濑纱凛有没有问题,今晚的轮次都轮不到她。
那只对着降谷脑後的枪。管,被纤长好看的手指拨动了安全栓。气氛压抑的车内,那声金属音被衬得格外刺耳。
枪。口所指,即是今晚的主角。
“说起来,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。”贝尔摩德依然持着一口闲聊般的轻松口吻,“就是前不久我还跟波本你提到过的……苏格兰。”
这个名字就是降谷心上的一道疤。
透过後视镜,贝尔摩德特地观察了降谷的表情变化。
她眯了眯眼睛,又轻飘飘地补充了一句:“你可别跟他是一样的角色。”
“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的问题吧。”降谷暗示了他手握贝尔摩德把柄的事。
这一次贝尔摩德却和以往的反应不太一样,她的笑容不减:“担心如果我让知道那些事的人从此闭了嘴呢”
一瞬间,杀意从这个妖娆的女人身上涌出。她身上所有的美丽宛如剧。毒,仿佛要将一切都融噬。
她手中紧握住的那把已经解开了安全栓的手。枪,随时都有被拨动的可能。
【作者有话说】
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