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无明再次被四个高大狱卒装进黑精铁囚箱里。
“咕噜……哐当……”
“咔嚓……叮当……”
在灵石驱动下,黑精铁囚箱辗转穿过几条幽深笔直的冰廊,最终来到一个窄小冰门前。
一个干瘦狱卒和一个矮小老妪正候在门口。
“叮铃哐当……”
一个狱卒打开黑精铁囚箱上盖,另一个狱卒伸手一抓,抓住套在无明身上那件单薄粗麻布长罩衫的后领窝,使劲向上一提,直接把单薄粗麻布长罩衫脱离无明干瘪如枯树的身体。
干瘦狱卒单手拧住无明的脖子,把他的枯树身体整个提了起来,丢进冰屋里面,冰门随即下降,重重关上。
无明***着干瘪的枯槁身体,趴在冰地上,也不动弹一下。
冰屋顶上的冰块突然快速融化,刺骨的冰水当头淋下,浇洒在无明的身体上,发出“呲啦呲啦”的声响,竟冒起丝丝白烟。
冰寒的尽头,仿佛是那灼烫。
很快,无明的整个身体几乎被冰水淹没。
他只能耗费气力,翻过身体,仰躺在冰水中,微微抬起上半身,把鼻口露在冰水上面,避免窒息呛死。
冰水竟如沸腾一般,翻涌不停,反复冲刷无明的身体,身上的每个毛孔,都被暴戾冰寒的水分子冲刷干净。
此等感觉,既刺痛,又酸爽。
可惜无明不知道世人为他写过一首诗,诗曰“笑问冰水伤无尽,岂知尘世几春秋。”不然,无明此时怕是要忍不住吟诵出来。
小一刻钟后,冰水竟然自行没入冰地下面,消失得干干净净。
无明身上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迅速结起一层薄冰,一头干枯长发,从后脑勺垂到冰地上,也结成一快细密的枯黄色冰块。
他仍然微仰躺坐着,一动不动。
他的身体,早已习惯随时随地承受冰寒的肆虐。
“咔嗒……”
冰门再次开启,干瘦狱卒和老妪依次走进冰屋里面。
“啪……”
干瘦狱卒一脚踢在无明的侧腰上,无明身上覆盖的那层薄冰瞬间崩碎掉落。
老妪拍了拍无明后脑勺的头发冰块,直条条冻结成一大坨的发丝,纷纷挣脱冰棱的束缚,重新柔软如初。
干瘦狱卒抓住无明的脖子,将他提起来,使他站在冰地上,老妪娴熟地给他套上一件新的单薄粗麻布长罩衫。
无明穿好长罩衫后,***瘦狱卒一把扛起,放到肩头上,走出冰屋,往冰廊长长的尽头走去。
干瘦狱卒肩扛着无明每走一步,无明的四肢和脑袋,就会跟着晃动一下,像一个干瘪布袋挂在肩头上晃动。
老妪跟着他们身后,缓缓走去。
又过了半炷香时间,无明坐在一把靠背椅上,还是待在昨天的那间宽敞审讯室里,只是光线不再幽暗,而是明亮些许。
他已经换了一身装束,穿着贴身的浅蓝色长裤和长袖上衣,外面套着一件齐膝长的对襟中长褂。
他的一头干枯长发,被剪短了,变成一头齐肩碎发。
黑衣人云无风带着张一弦和陌离,走进审讯室,来到无明跟前。
云无风看着无明,重新仔细打量了一番,点了点头。
“稍微收拾一下,果然没那么吓人。”
云无风搓着手,在无明跟前稍稍踱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