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阿黎,真的,後来我还偷偷给那个老太太寄过几次钱。」
她双手掩面抽泣,细小的哭诉声中充满了无助和委屈。
黎程很想安慰穆栀说,「当初的事情也不是你的错。」
却始终没有说出口,只是揽住仍在抽泣的穆栀,轻轻捋了捋她的肩膀。
电梯门打开的时候,谌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。
他和黎程四目相对,两个人都震惊於在此地遇到对方,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。
黎程略带心虚,下意识想要撤回放在穆栀肩上的手,却又感觉欲盖弥彰,於是僵在那里进退两难。
谌叙今晚本来只是受邀来朋友家喝酒,乘兴而来,乘兴而归。
着实没想到今夜的高潮竟然在酒局之後。
他略一挑眉,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过眼前的一对男女,朝着看向他的黎程微微颔首示意,就径直走出电梯。
走到车子旁边,回想起刚才的场面,嘴角才勾起一丝玩味的笑。
只是谌叙脑海中蓦然浮现出那天病房门口碰到的纪舒遥,
那个狼狈的,自欺欺人的可怜女人。
嘴角的笑容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消失,化作心底的一声叹息。
黎程走後没多久,席间的男丁大部分就已经醉醺醺,满室乌烟瘴气。
纪舒遥心下厌烦,也托词离席。没想到临走前,喝得酩酊大醉的纪钊都还没忘记提醒女儿别忘了结帐。
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,
纪舒遥刚涂好身体乳从浴室出来,就听到了黎程开门的声音。
「忙完了?」
她一边擦着仍在滴水的头发,一边从卧室探头出去问道。
「弄完了,就一点小事,只是说得很急。明天最高检有领导要过来视察,领导临时有点资料找不到,让我过去帮忙找一下。」
纪舒遥冷眼旁观着黎程絮絮叨叨的解释,面上却不动声色。
心虚多话,没问却答,大概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吧。?
说话间,黎程已经腆着脸凑过来要抱她。
「别闹,我头发湿呢」,纪舒遥嗔笑着躲开他张开的怀抱,没有直视黎程的目光,径直走进洗手间,准备吹头发。
黎程一反常态,小狗一样巴巴跟在後面,献殷勤似地说:「我来给你吹头发吧。」
纪舒遥看着镜子里的黎程,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,
「你今天是做了什麽亏心事吗?该不会偷香窃玉去了吧。」
嘴角扬起的笑意却未及眼底,目光清冷。
黎程很少见到这样的纪舒遥,心中蓦地一紧,脸上却坦坦荡荡,没有露出半分。
他颔首伏在纪舒遥颈间,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,犹如蛊人心魂的暗夜幽魅,
「谁还能有你香啊。」
呼吸间吞吐的气息拂过她耳边的碎发,搔得脖颈痒酥酥的。
浴室里,镜子中映出的一对璧人,皆是双眼迷离面色酡红。痴缠如交颈鸳鸯,却各自心怀鬼胎。
深夜躺在床上,明明一整天身心疲惫,纪舒遥竟然失眠了。
黑暗中辗转反侧,她莫名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段子,
「如果老公是因为死去的白月光才和你结婚,但对你又事无巨细各方面都很好,你会怎麽办?
答曰:会每年忌日给她磕两个响头感谢她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