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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(第1页)

衣帽间里,梁旬易瞟着壁镜中的自己,还想整理一下领结,忽然看见梁闻生晃着两手走了进来:「爸爸,我有话跟你说。」

「怎麽了?」梁旬易摆弄着领巾上的钻石别针,看儿子从他身边经过,坐在了对面的沙发扶手上。

梁闻生直视着父亲的眼睛,认真道:「如果我游泳考试拿了满分,可以不去上空手道课吗?」

梁旬易拒绝了他的请求:「你没有选择,知道吗?吴芮帅先生是很有实力的空手道教练,你必须要学这门课,这样才能文武双全,不会被欺负。」

见沟通无望,梁闻生眼中闪过一丝失落。他抿了抿嘴巴,从扶手上跳下来,朝门口大步走去:「随便了。」

「闻生。」梁旬易抬臂拦住他,把他搂进怀里,「我只是为你做最好的打算,你懂我意思吗?」

「嗯。我知道。」梁闻生挨在父亲肩上闷声闷气地答应了一声。

梁旬易看了看表,在儿子背上拍了几下:「晚上我要到外面用餐,就在梅津饭店,你换身衣服跟我一块儿去吧。」

「是和尹惠祯吗?」

「是的。」

梁闻生很少有忤逆他爹的时候,但在这件事上,他固执己见:「我不去,我宁愿多上半小时空手道课也不想和他坐在一张桌上吃饭。」

「说话注意点。」梁旬易抓了抓儿子的颅顶,「既然这样,那你就小心在家待着,晚上按时睡觉。别忘了温习课业,下个月你就要期末考试了。」

「好的,没问题。」

高绪如离家前最後巡视一次了别墅,看到梁闻生坐在偏厅角落的矮凳上对着屏幕打游戏。他进了屋,拿起遥控器在他身边的皮沙发里坐下,说:「你爸要是看见你还在打游戏准饶不了你。」

开着射击游戏画面的屏幕黑掉了,梁闻生怏怏不乐地放下游戏机,撑着手往後坐了坐,埋怨道:「你真讨厌。」

「不去做一下外出的准备吗?」高绪如把合拢的帘幕拉开,推开一扇窗给小厅通风,黄昏里到处都飘满了酸橙花的香味。

梁闻生摇摇头:「我不去梅津饭店,我不喜欢尹惠祯。」

高绪如心头一跳,感觉自己与梁闻生的距离又拉近了一点,仿佛这个9岁的小学生是和他睡同一条战壕的同袍似的。他没有点灯,又坐回了梁闻生身边:「为什麽不喜欢他?」

「因为他总是离我太近,不知道保持距离。」梁闻生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,面露鄙夷之色,就跟提及「长毛象」时一样,「而且我看不惯此人的做派,他看谁都是含情脉脉的,令我浑身不舒服。但我爸喜欢他,我怕有一天尹惠祯会成为我的继父,若真是那样,我就要离家出走,任何人休想找到我。」

他说这话时的口吻完全像个大人了,那一刻高绪如才意识到自己对梁闻生有多麽不了解。他撑着膝盖,扣拢手指,不知不觉地就用和兄弟朋友说话的姿态问道:「你不想有个继父吗?」

「不想。」梁闻生回答得很利索,「除非我亲爹死而复生。」

高绪如顿了顿,尔後伸开五指:「抱歉,我还是想重提这件事,这实在让我好奇。我斗胆问一句,你那个死去的爸爸姓甚名谁?」

梁闻生像走舞步一般旋了个身子,歪坐着倒进沙发,把一只丢在旮旯里的泰迪熊拖出来圈在臂弯里,看着高绪如凝眸沉思,然後告诉他:「姓闻,就是我名字中间的那个『闻』。」

「我知道了。」高绪如听完後礼貌地点了点头,「谢谢你愿意和我分享这些。」

当夜幕降临在克索罗市的时候,林肯终於驶出了院门。华灯初上,四周群山如黛,暗紫色的天幕下,宅院敞开的门扉和窗洞里透出金色的灯光,整栋别墅就如同一只由玻璃做成的灯笼。车上,高绪如从盒子里拿出一枚胸针,递给梁旬易:「我要你戴着这个。它里面暗藏发报器,如果你按压中间这颗珍珠,它就会发讯号,接着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。」

梁旬易把胸针接过来,只见其做工精巧,形如白桦树叶,脉络纹理栩栩如生。他按了那颗珍珠一下,高绪如腰间的警报器就开始震动起来。梁旬易顿时对这个小东西爱不释手,说:「那我就把它当作是你送我的礼物了。」

高绪如帮他把胸针别在了衣领上。半小时後,阿尔贝把林肯开到了梅津饭店楼下,高绪如把梁旬易抱下车,闻到了梁旬易身上清新怡人的香水味,这味道让他心荡神驰。

他们步入大堂时,舞会刚刚开始,正门楼梯上和楼梯平台上人头济济。乐池里传来悠扬的七弦琴的旋律,庄重而略带忧伤的舞曲绕梁不绝。高绪如把梁旬易推进专用电梯,来到三楼,登上设有雅座的平台,踩着红不楞登的地毯往预定的座位走去。这一层是招待贵宾的场所,装潢典雅,出入者皆为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。

两人经过西边的池座,绕出屏风,但见一个挺拔的男人,既像军事家又像政治家,身量高挑,步履轻盈,迎面走到梁旬易跟前来,俯身贴了贴他的面颊。果真如郦鄞描述的那样,尹惠祯一头金发尽梳脑後,浅蓝色的眼睛脉脉含情。他看起来要比梁旬易大几岁,年逾四十,穿着考究的西服,风度翩翩丶彬彬有礼得有点儿过头。

「你看起来真是。。。。。。」尹惠祯上下端量着梁旬易,「噢,我还是不做评论了,把美言先留着。」

「你已经醒过红酒了吧?」梁旬易握着他的手问道。

尹惠祯瞟了高绪如一眼,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。他没多在意,转身把梁旬易引到临近栏杆的餐桌旁:「当然,我提前关照服务生把好酒端上来的。你怎麽没有把儿子带来?」

梁旬易轻松自若地回答说:「他忙於应付作业。」

高绪如把轮椅推到桌边,调整了一下间距,让梁旬易坐着不至於难受。双方入座後,尹惠祯指了指高绪如,问:「这位是谁?我觉得我没有见过他。」

於是梁旬易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。尹惠祯扬起眉毛,起身和高绪如握了个手,便置之不理了。高绪如退居一旁,在屏风後束手恭立,透过屏风上薄如蝉翼的丝绢能看到梁旬易拿起杯子抿了口酒。高绪如移开目光,心生遗憾,遗憾坐在梁旬易对面与之碰杯的不是自己。

兰洋也站在屏风後执勤,高绪如巧遇昔日同行时有些惊讶,出声和他打了个招呼:「好久不见,原来那个『说不得的名字』就是他。」

身旁有侍者路过,兰洋抬手冲他招了招,从服务生的托盘上取走两杯果汁。他将其中一杯递给高绪如,凑近前去悄声说:「今晚本来不是我轮岗的,都怪那家伙紧要关头掉链子,害得我连白兰地都喝不成,只能喝这可笑的柠檬汁。」

两人互敬对方,默饮一口,兰洋观望着屏风那一头的景象,望着灯火通明丶发出嗡嗡喧声的池座,望着络绎不绝地走上楼来的观众和食客。梁旬易坐在尹惠祯对面,捏着酒杯,笑语频频,柔滑的上衣闪出珠母色的丝光;他俩一边切着盘子里的肉块,一边欣赏楼下大厅里的舞会,俯瞰舞池中央那几对婆娑起舞的情侣。

兰洋看着他们各自的雇主笑将起来,朝高绪如递了个眼神:「怎麽样,你现在赚大钱吧?看起来比护卫总统还高级。你瞧那位企业家,无论是外形还是成就都如此出色,像他这样的人杰者全国都找不出第二个了。」

高绪如低垂着视线,假借喝水来掩饰心情:「是啊,很多钱。」

「自从焦夏真总统遇刺後你就被调走了。」兰洋忽然叙起了旧,打量着高绪如的脸色,以为他还在为当年的事忧心,「那不是你的错,老兄,最後挡子弹的人是余鸿①。」

「干嘛还提那时候的事,都过去了,没什麽好说的。还是讲讲你吧,你近来如何?」高绪如把脸转向他。

「我吗?很差劲。说实话,我受够那个坐在栏杆边上,挨着一架小望远镜的混蛋了。」兰洋向尹惠祯投去不满的目光,翘起一根手指点在屏风上,声音压得很低,「别看他衣着光鲜丶举止讲究,他私下里可不这样,政客都是表里不一的。他下流丶好色——原谅我说话不含蓄——男女不忌,家里的床单日日换洗。而且还喜欢玩十几岁的幼童,我摊上这麽个雇主真是倒大霉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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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余鸿:同系列文中的角色,现任维国军事情报局局长,曾任特勤局勤务长丶特勤局局长。

第19章春心摇动

高绪如这下知道梁闻生为什麽讨厌了尹惠祯了,孩童的心灵和眼睛是比明镜还亮的。尹惠祯正若无其事地为梁旬易倒酒,肆无忌惮地调情,这种暧昧的暗示在高绪如看来是极度厚颜无耻的,他心里头无端地腾起一股怒意,几乎想推倒屏风,径直上前去把梁旬易带走。

他握紧手里的杯子,强压下冲动,反问道:「那你何不辞职,一走了之?」

兰洋双目圆睁:「他用合同拴住我们,而且我知道他太多劣迹,更难抽身。你雇主和尹惠祯是老熟人,我希望他们止步於生意关系,不要谈情说爱。不说笑话,尹惠祯游走风月场这麽多年,外界都没一点风声。。。。。。他高居庙堂,手眼通天,别和他扯上感情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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