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梅香终於开了口:「这事非同小可,还望殿下让老身再考虑考虑。」
「不急,」谢宜瑶微笑道,「我一时半会还不会回京,现在说了不过是好让你早作打算。」
虽然谢冰和谢宜瑶提过回京的事,但如今长江沿线多个城镇戒备,谢宜瑶不愿在这种关头借用人力来护送自己,而且她还想留在这儿看看义阳的情况。
「多谢殿下为老身着想。」
徐梅香松了口气,没想到谢宜瑶突然放下茶杯,道:「灵鹊,你去前头把门把着。」
灵鹊闻言乖乖去了,徐梅香的心又提了起来。
第27章陈年旧事(二)一条白绫意味着什麽,……
要说有什麽事值得让谢宜瑶支开灵鹊的,恐怕就只有袁盼当年的死了。
谢宜瑶看灵鹊走了出去,先安抚起徐梅香:「阿姨莫紧张。只是这事毕竟是我们家私事,不好叫外人听去的。」
徐梅香连连称是,可谁都知道谢家的家事,如今可不仅仅是家事了。
一个不小心,那就是要掉脑袋的。
谢宜瑶端起茶杯,轻轻吹散热气,抿了一口,随後说道:「当年我们几个小的都住在西边,家里大人住在东边。所以当年阿母……等我赶到的时候,已经是有不少人围着了。我还记得他们说,你是一个发现的。」
徐梅香眼眸暗了暗:「那时我一直贴身侍候她,自然是我第一个发现。可惜我还是慢了一步,发现的时候,已经是救不回来了。」
她说这话的语气很平静,就像那不是四年前,而是四十年前一样。但谁都不知道这四年来,徐梅香没有一日能忘掉那个场景,她只是早已变得麻木。
谢宜瑶问:「当时你去做什麽了,才留下她一个人?」
「也没什麽,」徐梅香实话实说,「她不过是让我去库房里挑几匹花样好的布来,好做新的衣裳。很寻常的一件事,若不是後来发生那件事,断然记不得的。」
「我记得库房离这里不远,你去了多久?」
「那布很快就找到了,来回没有半炷香的时间。」
这麽说,多半是徐阿姨一走,阿母就动手了,她提前把人支开,可见还是自己拿定主意的。
如果是有人加害袁盼,能抓准这麽好的时机是很难的,故而没人怀疑袁盼的死因有古怪。
可十六岁的谢宜瑶,作为袁盼的女儿,却凭直觉认为不对劲。
即使她知道阿母和阿父每次见面都只有争吵,也不觉得袁盼会做出这种事。
可惜她没有任何能证明她猜想的证据。
因此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增多,谢宜瑶好像也能理解一些了,人是复杂的,她也并不真正了解阿母,不能保证当年袁盼真的没有死志,所以渐渐地也就接受「事实」。
但是现在谢宜瑶却又起了疑心,这次并非是出自直觉,而是靠推断——如果没有说有什麽被以前的她忽视了,首先就是当年徐梅香的反应。
若说徐梅香不曾隐瞒什麽,谢宜瑶是不信的。
「当年要离开襄阳的时候,你特地把我和灵鹊单独叫住,最後却没有说任何话。我现在仍然很想知道,那时候阿姨想说的究竟是什麽。」
徐梅香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:「殿下当年没问,怎麽如今突然起了疑心?可是在京城发现了什麽?」
谢宜瑶错开目光,只说:「不过是见的人和事多了,想得也多了。」
徐梅香看她这个态度,以为谢宜瑶确实已经掌握了什麽密辛,来襄阳也是为了探究此事,若是不说,谢宜瑶不会放过自己。
她小心翼翼地说:「殿下也知道先皇后是最要强的,可要是人落入绝境,懦弱的人变得勇猛,本分的人变得恶劣,这都是有的,我这一把年纪见过太多了。」
绝境?
谢宜瑶努力回忆着袁盼最後活着的那段日子,要说有什麽不愉快,谢况当然是一个,他当时担任雍州刺史一职,军务繁忙,常常宿在外头,而就算是回了家,也可能是到司砚又或者别人那儿休息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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