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确实和吴长史通过书信,那是因为吴氏当时在永福省任职,算是百官中和小太子来往比较多的。
可这厌胜之术,他从未碰过呀?
「四年前,朕就宽恕过你一回。」
「阿兄?你说的是——」
「咸宁元年的那场大雪,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吧?当时民间有传言说是因为朕无德所致,也有说是太子非嫡的缘故。种种扰乱民心的流言,不胜枚举。彼时朕也派人查过到底是谁在民间散播这些言论……那位王家旁支,和你当真只是酒肉朋友吗?」
谢冲如当头棒喝,愣在原地,花了一些时间才反应过来谢况说的是何事,他不曾想过谢况对此事是知情的。
「阿兄,我後来和他没有再来往了!」
「若不是朕将他调到地方去做个小官,你怎会和他断了联系?」
「……」
「你还有什麽要说的吗?」
「……」
谢况深吸了一口气。
「来人,把……江夏王带下去,即刻关押。」
谢冲仍然沉默着,直到士兵要将他拉下去,他才直愣愣地抬起头来,喊道:「谢宜瑶,你不要後悔!」
後悔?
她从来不悔自己的所作所为,前世也是,今生也是。
谢况没有理会谢冲的无理取闹,但他还是很不满地望了一眼谢宜瑶。
「今夜种种,你当真不知情?」
「儿不知。」
谢况叹了口气,他所了解的谢宜瑶,只要不是她做的事,绝对不会认下。
可是他不知道,若是她有心骗自己,该是什麽样子?
谢况这才发现他其实根本不了解这个女儿。
「你先回公主第吧,无朕的命令,不可随意外出。」
「女儿明白。」
……
谢宜瑶正欲踏上回公主第的车,却被慧净叫住了。
「殿下请留步。」
「高僧有何事?」
「公主莫紧张,与今日之事无关。只是先前殿下让贫道留心那供灯之人的事,已经有些眉目了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,殿下可择日再到石城寺与贫道谈谈。」
谢宜瑶在疲倦中感到一丝清明,缓缓道:「那就有劳高僧了。」
车轮滚滚,谢宜瑶靠在灵鹊的肩上,感受着轻微的起伏。
「殿下,」灵鹊小声说道,「没事吧?」
谢宜瑶知道她意有所指:「有些话等下再说吧,这里有些不便。」
隔墙有耳,保不齐叫别人听去了什麽。
直到回到公主第,谢宜瑶才安下心来。
虽然刚才有士兵搜查过公主第,但现在只有几人看守,权当做做样子。
谢宜瑶掀开书房外的帘子,沈蕴芳还坐在书房中。
今夜有人来传谢宜瑶去江夏王府之前前,沈蕴芳就预言家在公主第上了。
她抬起头来,含笑道:「夜已晚,贵主且先休息吧。」
第60章不轨之心(九)圣人仁善,爱民如子。……
「你既然知道时候不早了,为何不早点歇下?」
现在早就过了宵禁的时间,何况沈蕴芳先前也不是没有在公主第留宿过。
「免得万一事情败露,在睡意中被迷迷糊糊地带走了。」
「怀香倒是好心态。」谢宜瑶朗声笑道,紧绷的神经终於在此刻得到了略微的放松。
今日之事谢宜瑶和沈蕴芳密谋了许久,做了万全的准备,不利於她的东西早就转移了。裴贺这段时间都在外城的宅第中待命,因此现在的公主第是不怕被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