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幼宜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带回家的,一路上车没停过。
她的手腕被攥得很疼,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丢到卧室的床上。
室外湿冷的空气已经变得稀薄,纪临舟浑身湿透,但神色仍旧平静,从衣柜里取出来乾净衣服和毛毯丢给她,
「去洗澡。」
方幼宜看着他没说话,她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的发抖。
原本想要冷静之後再说的话在这一刻终於不受控制的冲出大脑,
「为什麽?」
纪临舟背对着她,他身上的衬衫和西裤已经全部被雨水浇透,却并不显得狼狈。
方幼宜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,
「从一开始你就是故意接近我的,故意让程柠跟我哥……」
她有些讲不出话来,喉咙变得哽咽,只汇聚成一句听起来显得苍白而可笑的问题,
「纪临舟,你为什麽要这样?」
空气寂静,缓慢。
纪临舟站在衣帽间门口,身上湿掉的衬衫已经被他脱掉,他随手抽了一件乾净的衬衫披上,慢慢转过身看她。
「你哥跟程柠的事情?是我逼着他们在一起逼着他们发生关系的吗?」
他神情和语气都很平静,好像只是困惑,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,冷峻硬挺的面庞上还有未散开的雨水,划过他的眉骨和鼻梁。
方幼宜愣住,拿过床边的枕头,朝着他狠狠砸过去。
纪临舟面无表情,挡也没挡,只是走过来看着她,
「所以你是为了你哥跟我鸣不平?」
他说完,甚至还笑了下。
「我可以跟他们道歉。」
他语气坦然,半蹲在方幼宜跟前,去握她的手,
「你想让我怎麽道歉都行。」
方幼宜看着他的脸,手掌控制不住的在微微发抖。
「很冷?」
纪临舟低头看她颤抖的手,掌心握住她。
方幼宜用力抽出来自己的手,别过脸,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「你一开始让程柠故意接近我哥,等着我来求你的时候,你就已经在爱我了吗?」
她声音很轻,问出心里真正最在意的问题。
他的蓄意接近到底是因为爱,还是因为狩猎。
纪临舟没有说话。
方幼宜侧头盯着他,瞬间明白,
「为什麽?」
「重要吗?」
纪临舟站起身,脸上神色很冷静,似乎全然不在意。
「怎麽不重要?」
方幼宜声音大了点,她感觉到自己额角的青筋在跳,头皮痛的她
发麻,打湿的後背从看守所出来时就已经浸满冷汗,她强撑着看着跟前的人,又重复了一遍,声音变得很慢很低,
「怎麽不重要?」
如果不是他先爱她,她根本就不敢去爱上他这样的人。
纪临舟没有说话,视线落在她脸上,
「好,」
他盯了她一会儿,慢慢点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