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临舟的手臂被重重的甩到浴缸壁面上,他动作有片刻的停顿,随即侧过脸看她,他抬起手,重新捏着她的下巴,用拇指刮过她的眼角的泪水,很淡地笑了,
「随便吧。」
他说完,一把将她从浴缸里抱起来,用干毛巾包住她的身体,扛起人出门丢到床上。
「滚开你,别碰我!」
方幼宜大脑灼烧,潜意识地抗拒,不停的挣扎,直接张嘴咬在他的肩膀上,毫不客气的将牙齿嵌进他的血肉里。
铁锈味在唇舌间漫开,混着她乾涩的眼泪。
纪临舟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疼痛,只用手掌扣着她的後颈,将她压在床上,等她慢慢平静下来。
「不碰你。」
他开口,声音很平静,手指拢过她的头发,
「睡一觉,等明天你想好再跟我说。」
唇齿间几乎都是血,方幼宜感觉到温热的铁锈味道,眼泪忽然滚下来,她忍不住崩溃的哭了起来,又开始道歉,
「对不起,我没有故意想要伤害你,」
「我只是,我只是……」
太难受了,她无法形容心
里那股近乎自厌的情绪,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可笑的小丑一样,没有人在意她,没有人在意她的爱。
「没关系,没关系。」
纪临舟抬起她的脸,用指腹擦掉她唇边的血,
「我不疼。」
方幼宜看着他的脸,仍旧是熟悉的面庞和五官,她眼眶酸胀,却不想再哭,胃部剧烈的痉挛抽搐着,她偏过脸,抽回自己的手,侧身躺回床上,将自己蜷缩起来。
纪临舟看着空荡荡的掌心,盯了她片刻,拉过被子,倒了热水放到床头柜上,转过身,关上灯离开。
—
一整晚都是断断续续的噩梦。
一会儿是车祸之前的跟方菁的争吵,一会儿是方淮昼假装无视的背影,但大部分时刻都是她跟纪临舟两个人。
他在一个人到山上来找她,背着她下山;他在江滩边说他从来没有看过人跳芭蕾;他用钥匙扣打开橘子汽水递给她……
但她忽然想起来,他从来没有真正的说过爱她。
头脑昏沉,嗓子和眼睛都很乾。
方幼宜不记得昨天晚上掉了多少眼泪,也不记得是怎麽睡过去的。
但在浴室里纪临舟跟她说的那些话却很清晰。
原来早就开始了,从五年前就是,她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到底算什麽。
猎物吗,还是有了感情的猎物。
她走到衣帽间里,翻出来行李箱,只收拾了自己最开始带过来的衣服,全部扔进去。
打开门。
小芒正蹲在他们的卧室门口看着她,有些可怜的叫了一声,伸着懒腰扒拉她的裤脚。
方幼宜动作停顿了片刻,推着行李箱,越过小芒,往楼下走。
客厅里,周姨并不在。
纪临舟在阳台上抽菸,他身上穿着的还是昨晚着浴室打湿的衬衫,背影在还未完全天亮的晨光里看上去显得冷淡而模糊。
行李箱的滚轮声发出动静,他掐了烟,转身走进来。
「醒这麽早,想吃什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