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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（第2页）

玄女和炽幽回到人界时，人界又是新的一年。他们浮在天际，俯视着他们的子民。人间正值新春佳节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，喜气洋洋，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。

“怎麽总是在过节？”炽幽不禁感叹。每一次归来，都能遇见不同的庆典。

玄女闻言：“天上一天，地下一年。我们在天界不过短暂停留，人界却已历经四季更叠，岁月轮回。”

“这次又是什麽节？”

“除夕，是一年当中最後一个夜晚，大家无论相距多远都会在这一天聚在一起团圆。”

一群人族和魔族小孩拿着烟花棒边跑边放，笑声清脆悦耳。烟花棒在他们的手中绽放出绚烂的火花，如同点点繁星。

一盏盏祈福灯在夜风中缓缓升起，向着遥远的天际飞去。人们仰望着夜空中的祈福灯，心中默默许下心愿。

祈福灯飘到玄女身边，它们在空中盘旋丶交织，光芒变得更加耀眼。

「玄女娘娘，我前半生没做过任何亏心事，祝我一夜暴富吧！」

「玄女娘娘，我的女儿出嫁了，请您保佑她幸福快乐！」

「玄女娘娘，我喜欢一个女子很久了，我该上门提亲吗？」

「玄女娘娘，我没有抱稳孩子让他摔了一跤，额头擦破了皮，被夫人锁在门外了，求求您让她原谅我吧！」

……

玄女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:“今年期盼我杀你的愿望少了许多。”

“托你的福。”炽幽的眸光动了动，忽而他冷言道:“若要杀我的愿望过多，你便会满足他们的诉求麽？”

玄女低眸:“若是以前，我会毫不犹豫站在人族这边，发生那件事之後……你得保证，你绝不会再做忤逆人族的事，我便相信你。”

炽幽拉过玄女的手，与其相拥:“我哪敢有半点忤逆你的心思。”

玄女的眸光泛起涟漪。

一张祈福飘到他们身边，炽幽一把攥住，只见上面写着:

「皇上要灭陈家九族，我从出生起根本没与陈魁见过面，现在因为是他的九族之一就要被诛灭，凭什麽！玄女娘娘，救救我！」

玄女淡然:“烧了它吧。”

炽幽使出灵力化作火焰，一把火烧了这张祈福，但他不解:“为何？”

玄女叹了一口气，愁绪万千:“千年前我曾救过一个人，他利用我救他的事迹，到处散播谣言说他是天定之子，才使得九天玄女宁愿屠杀整个银月狼族也要救他于水火，在人界名声大噪。其实我没有那麽多心思，只是想救他，没有拟定任何一人是天定之子的意思，却被他当做一颗棋子，成了他一步步称王称帝的由头。我不怪苍生被他戏弄，只怪自己一时天真。既然他定了人界的规矩，便随他去吧，从那以後，人界内部的纷争我不会插手了，稍有不慎，又会让天下苍生陷入水火之中。”

一束耀眼的光柱直冲云霄，在空中骤然绽放，化作无数五彩斑斓的火星，宛如流星雨般洒落人间。

看到这一团烟花，炽幽忽而想到了什麽，抓住玄女的手宽慰道:“那便做你想做的——来打我。”

“哎？”

炽幽汇聚灵力，一道炽烈的光芒骤然划破长空，电闪雷鸣。

“你干什麽……”玄女下意识地用光去接住炽幽发出的闪电。

神的光芒与魔的电火交织，在夜空中形成绚烂的交响，化作点点流星，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，璀璨夺目。

人们停下脚步，目光中满是惊叹与好奇。孩子们瞪大了眼睛，这一幕，可比刚才的烟花更好看。

“这是我们送给世人的火树银花。”炽幽道。

在喧嚣尘世的一隅，玄女的目光穿越纷扰的人群，落在那些洋溢着欢笑的脸庞上。

玄女的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触碰，变得异常柔软，柔软到几乎无法跳动。

“或许真的可以对抗天道。”玄女喃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