渐渐的,她竟然生出了些困意。
趴在浴桶边沿,阮荣安昏昏沉沉,脑中放空,闪过种种乱七八糟的念头——
最後定格在公冶皓抬手看着她的那一幕。
先生在提醒她脸上有血。
阮荣安恍然想起当时,但这会儿再想起,却不由的去回忆当时公冶皓的眸。
那一闪而?逝,她没有在意的情?绪,展现在她眼前。
当时,先生是在出神吗?
看着她?
阮荣安懒散的将?下巴垫在桶沿,睁开眼想着。
看来她当时表现出的样子的确很惊人啊,竟然让先生都走神了。
阮荣安心里略有些得?意。
不枉她这麽?多年勤习武艺。
痛痛快快的沐浴一场後,阮荣安就着雨声,渐渐陷入了梦乡——
这个梦并不安宁。
阮荣安醒来的时候,其实已?经记不清昨晚都做了什麽?梦了,只是总觉得?神思有些倦怠,昨晚梦中,她似乎很是忙碌。
唯一有印象的,是她最後似乎梦到公冶皓了。
只是想到这里,所有梦中积存的忐忑和不安,就都散尽了。
今日雨依旧未停,阮荣安用过早膳,先去看了公冶皓,她有些担心经过昨晚的乱子,公冶皓的病情?会恶化。
但很显然,她小看了对方。
大夫说了,他的病情?维持住了,再吃几天药,应当就能恢复到平常了。
阮荣安便就放了心。
与公冶皓说了几句话,回去之後,她又睡了一觉,等到醒时,雨不知什麽?时候已?经停了。
雾气未散,随风在河面游动,看这个样子,再不用多久,船应当就能继续启动了。
果然,等到傍晚时分,河面上的雾气已?经散尽了,一抬眼,就能看到夕阳和绚丽的晚霞。
这一日船上忙忙碌碌,都在修整昨晚留下的那些乱子。
阮荣安没有多想,等到下午去探望公冶皓时,听?到高程的禀报才知道?,今儿个他们联合当地的驻军出动,已?经将?那水匪的老巢给剿了。
阮荣安再一次感叹,她还是小看了自家这位看着人畜无害的先生。
她没想过公冶皓会放过那些水匪,毕竟她都想过好几个回头收拾了那些水匪的法子,但没想到,高程的行动竟然如此迅速乾脆。
而?这件事的成?功背後,是公冶皓隐藏在波澜不惊的海面下那惊人的势力,和迫人的霸道?强硬。
全州显然也有公冶皓的人手,不会高程的动作不会如此顺利。
「先生厉害。」
等到高程禀报完退下,阮荣安坐在锦凳上笑?盈盈的说。
「我听?高程说,你放飞了好几只信鸽?」
公冶皓笑?问。
「是啊。」阮荣安大大方方的应道?。
她手底下的人大多都在经商,但想收拾这麽?群水匪,也还是有些办法的,只是要麻烦一些罢了。
「现在你不必费心了。」公冶皓淡淡道?。
阮荣安忍不住去看他,病气为公冶皓笼上了一身挥之不去的倦怠,他坐在榻上倚着软枕,垂着眸,话说的轻描淡写。
但里面的含义却十分凶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