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蕴朝他瞧了两眼,与问月摇摇头,后者识趣儿的退下了。
她起身行至榻前,未弯腰,只是垂着眸子问:“二爷可是要出恭?”
瞬间,戚钰脖颈绯色更甚,连着耳根都烧着了一般。
他声音闷闷:“我身后疼。”
谢蕴瞧着他这般模样,忽的心软了两寸。
她虽是不愿承认,但委实对三年后的戚钰有所怨怼。
可此时趴在榻上,言语委屈的人,与那时所去甚远。
三年间,不只是她变了,他亦然。
她伸手,道:“袍子解了吧。”
葱白指尖附上他的衣襟,戚钰垂眼瞧着,忽的问:“你还气吗?”
那一瞬间,一股酥麻感自尾椎窜了上来,谢蕴头皮发麻,眼睛定定的看他。
但不是。
他眸子里的清透,是三年后没有的。
不是那个他。
他也不知,她芥蒂疏远的真正缘由。
“我昨儿不是有意晾着你的,实在是下人来报,说我城外马场里的马生了岔子,我这才慌忙去了。”
马场?
谢蕴脸上微微诧异。
上世,她不曾听闻他养了马场。
“这事我爹娘也不知道,你别与他们说啊。”戚钰又叮嘱一句。
谢蕴视线落在他眼睛里,还是问出了口。
“你昨儿可见了青瑶郡主?”
戚钰微微点头。
就是梁青瑶派人来知会他的。
却是见谢蕴瞬间眼神失望。
他不解,刚想问,她已转身往门口走了两步。
“问月,去寻二爷的丫鬟来伺候。”
“我不用她。”戚钰连忙道。
谢蕴恍若未闻,垂着眼进了内室。
“二爷身子不便,今夜便歇在外间吧。”
话音刚落,内室的烛火倏地灭了。
戚钰:“……”
凭什么不让他说话?
谢蕴平躺着,听着外间窸窸窣窣的挪动声,忽的想起了上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