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钰压着心口的痒意,勉强带着乌尔济在城中逛了一圈。
从东市逛到西市,再往里面走,便是奴隶市场。
有只是买卖奴隶的,也有穿着纱裙,露出手臂、腰肢和大片胸口的舞姬,举手投足间充斥着异域风情,妖媚多姿,那是北霜国的奴隶。
乌尔济瞧得多,扫了眼便不再看,无甚兴趣。
戚钰走在旁边,也不出声。
忍不住想,谢蕴怎的来玉门关了?
她知道他在这儿吗?
可是来寻他的?
正想得心头一片荡漾时,就听旁边那位不讨喜的大王子出声了。
“我要方才那女人。”乌尔济不悦道。
戚钰目光落在他脸上,神色逐渐褪去,冷声道:“大王子既是这般侮辱我朝公主,这和亲之事不提也罢,本将军这就让人送大王子与使者回去,再修书一封言禀陛下。”
他说罢,调转马头便要走。
旁边使者连忙出声:“将军且慢!”
戚钰没回头,却是停下了。
使者驾着马上前来,劝道:“和亲之事关乎两国,将军莫要冲动,我家大王子年近而立,正是血气方刚之时,身边没有伺候的人,也说不过去,不知将军可安排了……”
尾音拖长,尽在不言中。
戚钰斜睨他一眼,嗤笑了声,眼底却透着凉意,“自是为王子安排了歌舞宴席。”
闻言,使者笑了。
一行人离了西市。
宴上,守边关二十载的张将军也在。
戚钰行了一礼,于他下首落座。
今日下午那事,张将军也听人禀报过了,这时不由多瞧了戚钰两眼,后者面不改色,十分坦然。
张将军戎马一生,自然知道戚钰出生,实则,也是戚国公将他这幼子送至他麾下的,只是这事他们私下说过,戚钰并不知情。
他没有多加照拂,这小子却也在一众将士中拔杆而上,如今玉门关,不知谁传的浑话,说他将这小子当作边关预备守将带着的。
这话听过便罢,邺都永嘉公主可是等着儿子回家呢,哪里真能让他在这儿吹几十年的黄沙?
只是,到底不免让人惋惜。
这小子,是做将才的。
“听闻你抢了个姑娘?”张将军低声问。
戚钰笑了,“谁这么大的嘴,这话都传到了您耳朵里?”
张将军瞪他,“别胡来!你娘可在邺都给你相看媳妇儿呢,若是不住气血,去找个两个伺候的,我也不说什么,但是良家女子不可招惹。”
他虽是常年不在京中,但也知道,正妻还没进门儿,便纳妾,好人家的姑娘谁还愿意给他当媳妇儿?
戚钰摸摸鼻子,道:“您老别操心了,这圣旨何时到?到底打不打这狄人?”
人还在厅中坐着呢!
张将军低斥:“闭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