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门大街。
亦是酉时三刻。
大顺虽没宵禁,但这般晚,却有如此多人簇拥前去一座廊桥。
“老大,这不会出事吧?”一士兵虽在拦人,实则放行了许多。
“嘘,老五,你好歹拦上几人,一会被现我们这一方人流动太快了。”另一士兵说:“莫慌,都是些读书人,若宫里传来消息,我们还按不下他们?”
附近另一条街的浔楼,此刻亦是灯火通明,许多人都在楼上看热闹。
只可惜上不了那五楼包间。
五楼包间内。
“大娘子,周进士如今亦站上了廊桥。”石竹低声禀告。
范紫芙挑眼望去,南门大街那方人潮涌动,街边酒肆、茶肆亦坐满了人。
“跳了几人了?”范紫芙收回视线。
“莫辞一刻前传回消息,已有十五人了。”石竹答。
范紫芙摇摇头:“不够。”
宋易安现下被困宫中,这方读书郎君聚众闹事,传到皇城内已快有半个时辰了。
算上宫里宫外腿脚浪费时间,那顺神帝亦考虑的有两刻钟了。
“大娘子,再跳下去,会不会出事啊?”石竹有些担心。
“都是会泅水的郎君,能出什么事?”范紫芙却满不在乎道:“那条河往西边流,与出城门前有平坦之处”
“出门前不是让周进士通知会泅水的郎君跳吗?”
“待到平坦处再上岸。”
石竹望了望隔壁街人不减反增。
“大娘子,奴婢倒不是担心郎君们被水淹着,都是有些功名的郎君,若官家怪罪起来……”
一旁看热闹的阿夏转过头,笑道:“官家可不会怪罪。”
“在我们村上,一个孩童去偷摘村长果子,得受罚。若是全村孩童都去偷摘,村长可罚不过来。”
“他还给每家每户送了些果子。”
范紫芙捏了捏她脸,夸赞道:“你这丫头每每说话都颇得我心。”
“所谓法不责众,官家若想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,今日之事,他可追究惩罚。”
可是,顺神帝的人设是爱才之人,是明君。
汴京,许久不曾有这般轰动之事。
与阿夏村长相似,顺神帝甚至会反思自己,是否在管理大顺上出什么大问题了。
“石竹,去给周进士传信,跳,都给我跳,跳到南门大街的嘈杂声传到皇宫里去!”
“诺,大娘子。”石竹领命离去。
“大娘子,人跳完了,宫里也不传消息来可咋整?”阿夏见她这般狠绝,倒也有些担心了。
“跳完了,那大顺亦完了。”范紫芙望向皇城方向。
宋易安本已留有后手,让一些读书郎在闹市闹出点动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