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分钟之後,「要不跟我睡一个床?」他侧脸,在她耳边问。
热热的气息直袭她耳朵,孟南枝又痒又难耐,飞快摇头:「不行,这里是医院……」
「也就是说,不是医院就行了?」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。
孟南枝:「……」
轻轻推开他,瞪了他一眼,转身去了旁边的陪护床。
霍锦西舔了下嘴唇,勾唇一笑,片刻,他往後靠回去,重新在床上躺平。
麻醉其实早就过去,伤口一阵一阵地疼着,可他唇角却依旧挂着愉悦餍足的笑意。
以至於第二天江淮丙提着早餐来到病房,见老板被医生围着换药,那一堆堆沾满血的纱布看着他都跟着疼,结果一抬眸,他老板在那微微笑着。
这是……疼笑了?
他摸不着头脑,也没那个胆子敢上前去问老板笑些什麽,默默地把饭菜拿出来放到会客厅,招呼了站得最远的孟南枝过来吃饭。
病床前,医生给霍锦西换完药,重新裹了纱布,这次的换药医生是个年轻帅哥,说的也是英语,叮嘱他近几天伤口不能碰水,甚至开玩笑地说他心情不错,身体也健康,伤口恢复起来会很快。
孟南枝看去一眼,本意是在听医生的话,然而目光刚在医生身上落下,病床上就投来一道深邃的视线,她一顿,默默转开了眼。
医生和护士出去之後,霍锦西从床上坐起来,江淮丙忙过去扶起他,察觉他想下地,小声问:「老板,你要去洗手间?」
霍锦西摇头,看了眼他摆放在病房外会客厅的饭菜,淡声说:「吃饭。」
江淮丙急忙阻止他:「老板,你的饭菜我单独打包了,你现在还不能下地啊,小心伤口绷开……」
霍锦西撩起眼皮斜了他一眼,「罗嗦。」
江淮丙气急:「现在不是您逞能的时候,说不能下地就不能下地……」
霍锦西一把挥开他的手,扶着床边就要自行下床,侧边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扶住他,冷清严肃的声音传来:「说不能下地就不能下地。」
霍锦西抬眸看向她,孟南枝不躲不闪,笔直严肃地望着他。
两相对峙,眼神交锋,谁也不让谁。
江淮丙在旁边左看看丶右看看,赶忙出声打圆场:「要不……」
霍锦西却忽然笑了笑,「好,不下地就不下地。」而後往回靠了回去。
当真不想下地了。
江淮丙:「……」
这麽管用?
他不由得侧头看去。
孟南枝一脸平淡,拿起两个枕头垫在病人身後,见他还是有些不舒服,侧过身摇起床。
江淮丙默默後退,看来他俩又和好了,不闹别扭就好了。
就昨天那个氛围,看着他都捉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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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锦西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出院了,约翰内斯堡的会议已经开完,接下来就要前往开普省的发电基地了。
中午十二点,几辆黑色奔驰载着一行人进入坦博国际机场VIP专用通道,波音767-300私人商务机停在前方待起飞跑道里。
江开明下车就仰头直视着庞然大物,激动得直搓手:「值了值了!这次来约堡真是值了,能坐一次老板的私人飞机!」
孟南枝路过他,稀奇地看了眼。
她第一次坐这架私人飞机时也没这麽激动,怎麽这位分公司的副总这麽激动?
包括分公司的两位经理和总工程师都是一脸激动,跟在他们身後上了舷梯。
不多时飞机起飞,空少推来了午餐。
分公司的几位都在客舱里的舷窗旁小卡座上边吃边看风景,霍锦西也不管他们,只给了孟南枝一眼,就进了餐厅。
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午餐,孟南枝跟着进去,想起上一次在这架飞机上用餐时两人刚闹了别扭,谁也不理谁。
准确地说是她单方面不理他,孟南枝就一阵尴尬,硬着头皮在已经拉开的椅子上坐下。
暗暗祈祷着江淮丙跟分公司的领导们唠完嗑赶紧进来吃饭,不然实在是太尴尬了。
空少仍旧是一脸标准微笑,端来了佐餐的红酒。
霍锦西拿起筷子,将自己餐盘里的牛肉全部夹在她碗里。
他动作顺畅自然,一脸如常。
可空少就在旁边倒酒,孟南枝到底没有那麽强大的心脏,忙一把盖住碗,「老板,您吃您的,我这边也有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