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谦承认,有那么半分钟,自己真的被骗到了。
但他太了解迟轲了。
迟轲是那种会在原则问题上选择靠运气的人吗?
不。
迟轲要真是非1位不可,绝对会从在一起那天就设下层层圈套,从身体到精神全部算计一遍,直到目的达成。
现在这样无所谓和坦然的态度,只能说明这个问题压根不是问题。
他们在位置上没有任何分歧。
纪谦松了口气。
又气笑了。
刚才切切实实被骗到的半分钟,他心情真是比坐过山车都复杂。
什么一人一次这次谁先下次谁来怎么决定……
他做了快有八百个假设。
迟轲该赔他点儿精神损失费。
思及此,纪谦一言不发地朝他走去。
迟轲对这人一眼看穿骗局没有觉得意外。
他本来就没想认真装,随口一骗,骗不到正常,骗到了就是意外之喜。
刚刚那半分钟的神情就是意外之喜,足够他回味很久了。
他不躲不闪地看着这人一步步逼近,挑衅地扬起眉峰。
纪谦脾气再好也是人,没有佛到看破红尘的程度,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逗弄,那股一直压着的邪火终于爆发了。
他轻轻咬住后槽牙,摆出一个完美的微笑:“老公,在我的设想中,我们的第一次应该非常克制温和有礼貌。”
哇哦。
多稀罕的形容词。
都做*了还讲礼貌?
迟轲不是在性上扭捏拘谨的人,这种事情本来就要图个爽,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什么德行,不觉得自己会喜欢做之前还要打个申请问“可以做吗”的礼貌程序。
他问:“那你现在怎么想?”
“现在想的比较多。”纪谦严肃地说,“说好了,明天不许因为今晚的事生气。”
这有什么好生气的?
迟轲:“哦。”
纪谦没计较他敷衍的态度,最后一次礼貌询问:“你的卧室我的卧室?”
迟轲毫不犹豫:“你的。”
他才不要跟纪谦一起睡,活遭罪,事后也不想费劲儿收拾床铺,当然不会选择自己的房间。
纪谦点点头:“行,反正也没差。”
你一句我一句,有问有答的,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在商讨什么正经要事。
结束行动前决策会谈之际,两人同时开口——
纪谦:“我先去洗个澡。”
迟轲:“你先去洗个澡。”
“……”
可以,很好,洁癖的共识。
纪谦洗澡间隙,迟轲心无旁骛地看了会儿Ansel发来的几份简历,还接到了一个电话。
“我爸妈离婚了,家里昨天来了两个说是我‘弟弟’的人。”纪颂阴狠的嗓音传来,“是不是你做的?”
当然是。
也没做什么了不起的大事,只是帮你爹的私生子认祖归宗而已。
迟轲心情不错地用手指摆弄床头柜上的小多肉,敷衍地惊讶了一下:“弟弟?两个?是……纪总的私生子?”
“你!”纪颂现在听到这三个字就心梗,差点被气吐血,“真不是你干的?”
迟轲遗憾道:“我也很希望是我做的,可惜了,不知道是谁先我一步。”
纪颂气得一时间没说出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