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禹高考成绩出来後,如愿以偿去了自己想去的大学。
学校在滨城,在很遥远的北方,这里会下很多雪。
被录取之後,陈禹就离开了京城,临走前他什麽也没带,只带了那只小黑猫。
白闵京通过陈希尔,得知陈禹去了滨城,脸色骤然一片苍白,明明是酷热的盛夏,他却冷的如坠冰窖,心脏连同四肢百骸都冷的发抖。
由于情绪过于跌宕,当天晚上他胃又开始疼。
偏偏白闵树今天还在家。
白闵树又喝醉了,在客厅里疯狂摔东西,甚至不停地砸着白闵京的房间门。
白闵京捂着肚子,眉眼阴郁,瞳孔黑黢黢的,没有一点光亮,如同不会流动的,阴冷的死水。
他被吵的烦不胜烦,打开了门。
白闵树喝的东倒西歪,站都站不好,看到白闵京出来,指着他骂骂咧咧“他妈的,我叫你不知道应是吧,我饿了,你给我去整点吃的……”
白闵京冷冷地盯着白闵树。
白闵树是他哥哥,这个男人不务正业,天天就想着空发大财,整日酗酒。
他其实也就比白闵京大四五岁,但因为成日喝酒抽烟,年纪轻轻就开始发福,秃顶,身材粗圆的如同熊,看上去像白闵京的爸爸。
白闵京没动。
白闵树得不到回应,怒了,擡起手就想打他,“听不懂老子的话是吧——”
白闵京已经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无助地任他揍了,他擡起脚踹向了白闵树的肚子上。
他虽然身形清瘦,但力气却很大,更别说白闵树就是一个空有肥肉的死猪,被他踹的往後踉跄了一下,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,他又要开骂,白闵京拽着他的衣领,将人拖到洗手间。
白闵树一路骂骂咧咧,因为醉酒,那点挣扎显的像是一块肥肉在动弹。
“艹你妈的,白闵京你他妈胆子大了,对你哥——唔”白闵树的脑袋被埋在马桶里,说不出话来了。
白闵京面色分毫未变,只是唇色更苍白了一点,在察觉到白闵树即将窒息时,他又将人拽了起来,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。
做完这一切,白闵树已经被折磨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,满脸潮湿,都是肥肉的脸颊红彤彤的,眼神迷离,看样子是要晕过去了。
白闵京知道他老实了,才放过了他。
他走出洗手间,用拖把顶住门,才慢慢走到自己房间。
他捂着肚子,趴在床沿上,脸颊苍白,额头流下冷汗。
稍稍运动了一会儿,胃就更疼了。
白闵京的唇被他咬的泛白,疼的眼眶湿润。
在极致的疼里,他情不自禁又想起陈禹让他好好吃药的话。
他像只听话的猫,捂着肚子乖乖去找药,然後吃药。
白闵京坐在地上,脑袋无力地靠着床沿,等待药发挥作用。
或许是想转移注意力,他拿起手机,给陈禹发了一个“。”
没有人回。
他们的聊天记录一直停留在分开那一天里,这之後白闵京偶尔会给他发一个“。”
无一例外,陈禹全都没有回。
白闵京是有点生气的。
他知道陈禹是执意要和他保持距离。
白闵京早就知道陈禹和他一样,也是带着上辈子的记忆的重生,但和他想要继续靠近陈禹不同的是,陈禹并不想见到他。
上辈子和陈禹离婚之後,他一半是抱着报复的想法,一半是真的有点活不下去了,选择了自杀。
只是没想到再次睁眼自己躺在了医务室里,白闵京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意识到自己是重生到高二时期里,眼下是他和陈禹第一次见面的地方。
白闵京心里有点控制不住的期待。
他那时候想,只要陈禹也来了医务室,他一定要好好对他发脾气。
他恨死陈禹了。
恨他要与自己离婚。
他本来想着重来一次,他要狠狠地欺负陈禹,然後再看他表现要不要原谅他。
但陈禹没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