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像把锋锐利刃,刚强到近乎自折。
那便她化作软水,便不会觉得受伤。
但既是交易,又都迷恋彼此的肉。体。
那麽……
不该问的,因为不重要。可神思不知飞去何处时,薛窈夭还是听见自己泣不成声,“我是你,第一个……女人吗。”
埋首她颈窝,蹙眉咬她,江揽州仿佛随时都能死去。
与之伴随的,她的名字从他嘴里声声念出。
或是终于得到发泄,他再开口时,给了她最诚实的答案:“我们是彼此唯一。”
唯一。
仿佛世间最动人的情话。
也是第一次,二人缠在一起密不可分,彼此皆心有怨恼,盘根错节,却恨不能融为一体,脑海中更都默契地闪过十六岁那年。
元宵节,花灯会。
在京都城南一艘巨大的画舫上。
太子傅廷渊,四皇子傅应谨,五皇子傅呈恭,以及亲王之下的几位郡王丶郡主都在,薛窈夭也在。
大家一起玩一个游戏,以布蒙着眼睛,去抓游戏约定的“对”的人。
少女在甲板上转了三圈,而後摸索着,不知怎地就摸到了他,“殿下,是你吗?”
这年的这声殿下,当然不是三殿下,而是太子殿下。
四下笑声纷杂,头顶不时有斑斓焰火炸开,江揽州坐在阑干上,冷嗤着嗯了一声,而後勾着她腰间衣带往前一拉。
伴随这轻轻一拉,他附身欺近。
以一个旁人看不清的角度,在她唇上啄吻了一下。
就这瞬息而已,薛窈夭满面飞霞,尚未揭开蒙眼的面纱,便羞得一头扎进他怀里:“殿下你……可恶,讨厌!”
周遭一下子“嗐”了起来。
十六岁的薛窈夭心驰神荡,嘴上娇嗔着,迫不及待扯下蒙纱,雀跃仰头,然後笑容僵在脸上。
初吻。
本该是给傅廷渊初吻。
旁人可能因为灯火暗淡,瞧不真切,可她自己方才却感受得清清楚楚。
彼时本就恨恶江揽州的她,瞬间恨得更加如有实质。
他竟然……吻了她?
怎会发生如此荒谬又狗胆包天之事?!
气得几乎要哭出来,少女当即就抄起手边的杯盏砸在他身上,酒水混着杯盏一起,泼了他一脸一身。
坐在阑干上垂眸睨她,江揽州却是在笑。
像个天生的坏种,他眼角眉梢尽是恶劣。
可恨这年他翻身上位,已是皇嗣,她心有顾忌,无法太光明正大地撕他。
她气得直接哭了。
看她哭了,他偏还哈哈大笑,手肘撑在画舫的舫栏上,他笑得肩膀和胸膛都在颤抖。薛窈夭登时张牙舞爪地朝他扑去,恨不能跟他同归于尽。
偏偏花拳绣腿,巴掌还没扇下去就被他捉住,“敢动手,信不信我告诉我哥,你亲我。”
?
什麽叫她亲他?明明就是……
“你不要脸!”
“那又如何。”
“你无耻下流!”
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“你——!!!现在立刻马上……给本郡主道歉!”
“你也配?”
一口气哽在喉咙里,这年的薛窈夭突然就哭得好大声。
最终还是傅廷渊及时赶来,事情才勉强得以平息。
“窈窈,孤在这里。”
“好了,这是三弟。”
“男女授受不亲,无论有何不满,往後都不可再这样扑……”
话未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