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长薄这才将苏陌交于凌舟,道,“扶你公子回房,谁再敢让他跪,孤挖了他膝盖。”
凌舟一惊: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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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宫的马车上。
李长薄握着苏陌给他的那支花簪,心绪如这颠簸的马车一样,起起伏伏。
传信的太监是东宫的老人,战战兢兢跪在马车里。
“谁透露的风声?”李长薄厉声问道。
“奴才不知。”老太监说道,“慈宁宫昨夜便来寻殿下,老奴一直拖着,今早天未亮,太后身边的康嬷嬷又来了,说太后发了脾气,急寻殿下商议采买稚子乐户一事。”
李长薄握紧拳头。
能搅这么大动静,还能有谁?
定是那姓裴的!
李长薄后悔死了,他被一支哨子激怒,又稀里糊涂地在清川那里留宿。
经此一事,想将清川先转去天宁寺的计划就泡汤了,太后是绝对不会允许与太子有传闻的男伶人入天宁寺的。
之前为了避免惹出麻烦,李长薄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不去见清川。
这下,全泡汤了。
李长薄攥紧手中那支花簪,真的只有弁钗礼这一条路了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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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夜宫。
凌舟用温帕子敷着苏陌的膝盖。
“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凌舟很不解,昨夜公子让他在房中守了一夜,公子歇在窗边矮榻上,太子睡在床上,两人隔着十万八千里,若今天一早将太子唤醒,让他早早离开,这事说不定就悄无声息地过去了。
公子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。
苏陌却搁下手中的笔,扬起那只白釉小瓶问道:“好看吗?”
凌舟瞥了一眼,都火烧眉毛了,公子还有心情画瓶子呢。
果不其然。
春三娘声势浩大地花重金请了帝城最有声望的稳婆来为季清川验身。
她并不在意拿下季清川的弁钗礼的人是谁,是太子也好,是沈子承也好,是别的任何人都无所谓,她只在意她能赚到多少银子。
太子留宿的风波不亚于对季清川“帝城第一伶人”的官方认证,连太子都看上了的人,身价必须一涨再涨啊。
这太子爷能不能来,还不好说呢,可就算他来了,可不也得按照乐坊的规矩来么?
他上头,有皇帝老儿亲自定的规矩压在那呢。
春三娘帕子一扬:“隔壁未央坊的人都伸着脖子看笑话呢,验身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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